江偉的傷好得比林玥預計的快很多。當他能不用攙扶著走路時,柳如眉便把他從醫療艙挪到了生活區的公共休息室——那裡比醫療艙更寬敞,牆邊擺著小巢用蟲族甲殼拚的長桌!
桌上總溫著能量粥,艙壁上還掛著靈汐用星光凝成的小燈串,淡銀色的光串繞著艙頂的暖光燈,把整個房間照得像裹了層軟絨。
轉移那天,柳如眉本來想扶著他的胳膊走,剛碰到他的手腕,就被江偉反手握住了手。他的掌心帶著剛從暖光燈下曬出來的溫度,指腹蹭過她手背上的舊繭——那是常年握驚雷炮磨出來的。柳如眉的手指僵了一下,想抽回來,卻被江偉攥得更緊了些。
“省點力氣。”江偉說得理直氣壯,腳步卻故意放慢,配合著她的節奏,“你昨天調試炮管到半夜,手都沒緩過來,彆硬撐。”
柳如眉瞪了他一眼,嘴上沒反駁,指尖卻悄悄放鬆了,任由他牽著走。路過武器架時,她下意識往驚雷炮的方向瞥了眼,江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心:“放心,小巢早上幫你擦過炮油了,比你自己擦的還乾淨。”
柳如眉的耳尖悄悄紅了。她其實早就發現,江偉總能注意到這些細碎的事——她喜歡把驚雷炮放在左手邊第三格,小巢知道;她調試炮管時要喝加了星蕨粉的水,唐曉曉記著;她不喜歡能量粥太稠,靈汐每次都會多兌半杯溫水。而這些事,最終都會通過各種方式傳到江偉耳朵裡,然後被他記在心裡。
公共休息室裡,小巢正蹲在長桌旁,用蟲族吐絲機織新的桌布。淡紫色的絲線從吐絲機裡緩緩牽出來,她指尖捏著絲線,仔細地把線繞在桌角的金屬扣上。聽到腳步聲,她抬頭看過來,眼睛亮得像兩顆星:“江隊!你能走啦!”
她說著就想站起來,江偉卻鬆開柳如眉的手,快步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彆站,蹲久了腿麻。”他的掌心落在小巢的肩頭,能感覺到她針織衫下的肩胛骨輕輕動了動。小巢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卻沒躲開,隻是低下頭,手指更快地繞著絲線:“我、我快織完了,這布軟,鋪在桌上不硌手。”
江偉彎腰看著桌布上的圖案——是星蝗獸的輪廓,翅膀上還織著細小的光紋,像是會發光。“你上次說想給靈汐織個小毯子,”他想起小巢之前提過的事,手指輕輕碰了碰桌布上的光紋,“織完這個,我幫你搬吐絲機,省得你總蹲在地上。”
小巢的頭埋得更低了,聲音細得像蚊子叫:“好……”
柳如眉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她其實早就發現,江偉對她們的態度越來越“放肆”——以前他隻會遞東西時不小心碰到手,現在卻會自然地摸小巢的頭、牽她的手;
以前他隻會在討論戰術時湊到蘇清月身邊,現在卻會在蘇清月看數據時,把下巴輕輕擱在她的椅背上。而她們,好像也慢慢習慣了這種“放肆”,沒人會躲開,甚至會下意識地配合。
就像現在,蘇清月坐在窗邊的軟椅上,手裡拿著平板,正在分析碎星裂縫的能量數據。
江偉走過去時,她甚至沒抬頭,隻是往旁邊挪了挪,給江偉騰出半個椅子的位置。江偉也不客氣,直接坐了過去,肩膀貼著她的肩膀。蘇清月身上有淡淡的冰蓮香,混著她常用的數據分析液的味道,很清爽。
“裂縫裡的能量亂流有規律嗎?”江偉湊到平板屏幕前,聲音壓得很低,溫熱的呼吸落在蘇清月的耳尖上。
蘇清月的耳尖輕輕顫了顫,指尖卻沒停,在屏幕上劃出一條淡藍色的曲線:“有,每三分鐘會有一次小波動,每十分鐘會有一次大爆發。如果要穿過去,得卡在兩次大爆發之間,時間窗口隻有兩分鐘。”
江偉的手指輕輕點在屏幕上的曲線峰值處:“那我們的母巢艦能扛住小波動嗎?引擎會不會受影響?”他的指尖偶爾會碰到蘇清月的手指,她的手指很涼,像冰做的,卻沒躲開,隻是在碰到時,指尖會輕輕蜷一下。
“千代雪姬說可以用幻術暫時屏蔽能量亂流,”蘇清月的聲音很平靜,卻比平時軟了些,“她的幻術能製造能量屏障,剛好能護住引擎。不過需要靈汐的星光幫忙,星光能增強幻術的穩定性。”
江偉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蘇清月的手腕上——她的手腕很細,戴著一個用星蝗獸甲殼做的手鐲,是上次小巢特意給她做的,說能防暗影能量。“你上次用冰霧幫我散藥味時,手腕是不是凍著了?”他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手鐲,“下次彆用那麼強的冰霧,我聞點藥味沒關係。”
蘇清月的手指頓了頓,抬眼看了他一眼,眼底帶著一絲無奈,卻又藏著點溫柔:“知道了。”
靈汐抱著貝殼,從外麵跑進來,手裡還攥著幾顆亮晶晶的星石。“江偉哥!蘇姐姐!”她跑到軟椅旁,把星石遞到江偉麵前,“我剛才在甲板上撿的,這石頭能發光,晚上放在床頭,比星光燈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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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偉接過星石,指尖碰到靈汐的手心,能感覺到她手心的溫度。靈汐的手很小,掌心帶著點薄繭,是平時握貝殼握出來的。“這麼好看,”江偉把星石舉到暖光燈下,石頭折射出淡藍色的光,“給你留著,晚上放在你枕頭邊,不怕黑。”
靈汐的眼睛笑得像彎月亮,卻搖了搖頭:“我有貝殼就不怕啦,江偉哥你拿著,你上次說晚上偶爾會醒,有這石頭亮著,你就不用摸黑找水喝了。”她說著,就把江偉的手往他口袋裡塞,“放好呀,彆掉了。”
江偉看著靈汐認真的樣子,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順著靈汐的動作,把星石放進了口袋,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好,我放好,丟了唯你是問。”
靈汐笑得更歡了,抱著貝殼坐在他腳邊,開始用星光在貝殼上畫圖案。淡銀色的星光從她指尖流出來,落在貝殼上,慢慢凝成一朵星蕨的樣子。
江偉低頭看著她的發頂,能看到她頭發裡彆著的小發卡——是用蟲族甲殼做的,上麵還刻著小小的蟲後圖案,是小巢上次給她做的。
柳如眉走過來,手裡端著兩杯加了星蕨粉的水,一杯遞給江偉,一杯遞給蘇清月。江偉接過水杯時,手指故意碰了碰她的手指,柳如眉瞪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隻是轉身走到小巢身邊,幫她扶著吐絲機的線軸:“線快用完了,我去拿新的。”
小巢點點頭,看著柳如眉的背影,小聲對江偉說:“柳姐其實早就不生氣你牽她手了,上次我看到她在武器架前,偷偷摸了摸你碰過的驚雷炮。”
江偉忍不住笑了,沒說話,隻是喝了口星蕨水。水的溫度剛好,帶著淡淡的清香,是他喜歡的味道。
下午的時候,唐曉曉抱著一堆數據報告走進來,臉上帶著點糾結。“江隊,”她把報告放在長桌上,手指捏著報告的邊角,“剛才總部發來消息,說有艘運輸艦的聯絡員要過來,對接一下碎星裂縫的物資補給,對方是個男性……”
她的話還沒說完,江偉手裡的水杯頓了一下,目光瞬間冷了下來。“男性聯絡員?”他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壓迫感,“對接物資需要多久?”
“總部說大概半天,”唐曉曉看著江偉的臉色,小聲補充道,“要不要我跟總部說,讓他們換個女性聯絡員過來?”
江偉沉默了幾秒,手指輕輕敲著桌麵。他其實知道自己這種想法不對——母巢艦不是他的私人領地,但是他確實是主人,不該因為性彆就拒絕彆人。但他一想到有陌生男性要踏上這艘艦,要看到柳如眉、小巢、蘇清月她們,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很不舒服。
“不用換,”他最終還是壓下了那股不舒服,卻補充道,“讓他待在對接艙,不要進生活區和武器艙。對接完物資,立刻讓他走,不用留他吃飯。”
唐曉曉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她其實早就習慣了江偉的這種“占有欲”——上次有艘偵查艦的男性艦長想來參觀母巢艦的武器艙,江偉直接以“武器艙涉密”為由拒絕了;還有一次,總部想派個男性醫生過來幫忙,江偉說“林玥一個人夠了”,硬是把人擋了回去。
柳如眉剛好拿完絲線回來,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卻沒說話,隻是把絲線遞給小巢,然後走到江偉身邊,遞給他一塊擦手布:“剛才摸了吐絲機,手上沾了絲線,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