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室的木質地板泛著淺棕色的光,被幾十雙舞蹈鞋踩出深淺不一的紋路,靠近把杆的地方還留著半道白色膠帶——上次排練時貼的動作標記,膠痕已經發脆,風一吹就卷邊。成彥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淺紫色舞蹈服後背早被汗浸成深紫色,像塊洇了水的墨,額前的碎發黏在皮膚上,汗滴順著太陽穴往下滑,路過下頜線時沒接住,“啪”地砸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幾秒鐘就被熱風烘乾,隻留下個淺淺的圈。
音樂裡的“ave銜接”又到了,成彥深吸一口氣,試著跟著節奏晃腰胯——肩膀往後壓時太僵,像被按了暫停鍵;胸往前頂的瞬間沒跟上鼓點,慢了半拍;腰胯的擺動更是像“生鏽的門軸”,胳膊抬到一半就卡殼,指尖離頭頂的定點位置還差一大截。鏡子裡,她左邊的蘇芮正流暢地完成整套動作,水袖隨著ave甩出去,亮片在燈光下劃出一道銀弧,再看自己,像個被按錯按鈕的機器人,動作拆得七零八落,跟團隊的節奏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停!”舞蹈老師張姐的哨子響得刺耳,手裡的銀色節拍器“啪”地拍在金屬把杆上,留下個淺淺的印子,“成彥,你這ave是跟音樂有仇嗎?我跟你說過八遍了,國風爵士的發力點在腰胯,不是讓你用胳膊硬甩!你看這8分音符的鼓點,‘咚噠咚噠’,你的腰就得跟著‘沉提沉提’,不是讓你像掰鋼筋似的硬挺!”
張姐走過來,伸手按住成彥的腰,指尖能摸到她緊繃的肌肉:“放鬆!腰要像水一樣軟,不是讓你繃成塊木板!你再感受下,蘇芮剛才怎麼晃的?”
成彥的臉瞬間燒起來,從耳朵尖紅到脖子根,攥著舞蹈服下擺的手指不自覺收緊,指甲差點掐進掌心的肉裡——掌心還留著昨天練吉他磨的繭,現在被掐得發疼,卻比不上心裡的燥。她能感覺到周圍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有無奈,有不耐煩,還有些藏在眼神裡的輕視,像細小的針,紮得她後背發麻。
蘇芮剛好收完動作,往下扯了扯水袖——水袖邊緣的亮片蹭過成彥的胳膊,涼得像冰,她卻故意往旁邊挪了半步,跟成彥拉開距離,然後側過臉,對著右邊的李萌小聲嘀咕:“都練三小時了,連個ave都順不明白,咱們組的進度都被她拖慢了。剛才導演來查崗,看見咱們還在摳基礎動作,臉都黑了。”
李萌手裡的舞蹈扇被捏得“嘎吱”響,扇麵上的牡丹刺繡都變了形,她瞥了成彥一眼,聲音沒壓太低,剛好能讓周圍幾個人聽見:“可不是嘛!這三公舞蹈是‘國風融合爵士’,光定點動作就有12個,每個都得卡準重音鼓點,不然鏡頭一掃就會被剪。成彥連最基礎的‘轉體180度接蹲跳’都做不利索,上次蹲跳還差點撞到我,再這樣下去,咱們組肯定要被淘汰,到時候她排名高,大不了soo,我們怎麼辦?”
“話也不能這麼說……”隊長林溪皺著眉走過來,手裡的舞蹈分解圖邊緣被捏得卷了邊,圖上用紅筆標滿了“重點”和“易錯點”,連“托舉扇時手腕要翻30度”都寫得清清楚楚,“成彥也不是故意的,她每天比咱們早來一小時,晚走兩小時,膝蓋上的淤青都沒消過。”
話雖這麼說,林溪眼底的無奈卻藏不住——她已經第三次幫成彥摳“托舉扇”的動作了。她指著分解圖上的紅圈:“成彥,你看這個動作,第30秒的‘托舉扇’,你總把扇子舉低了5厘米,得跟肩齊平,不然鏡頭從正麵拍,你的手就會被身體擋住,等於白做。來,咱們再試一次,我幫你扶著胳膊。”
成彥點點頭,跟著林溪走到鏡子前,右手握緊扇子——扇柄上的木紋被磨得光滑,是小晚昨天特意給她選的,說“這個柄不滑手”。音樂重新響起,她盯著鏡子裡林溪的手,感覺對方的力量順著胳膊傳過來,心裡默念“30秒,托舉扇,跟肩齊平”,可到了動作節點,胳膊還是慢了半拍,手腕沒翻到位,扇子“啪”地掉在地上,扇麵摔得展開,牡丹刺繡朝上,像張嘲諷的臉。
“唉!”李萌的歎氣聲又傳過來,這次更響了,“我說成彥,你要是實在不行,跟節目組申請換個part唄?比如去後排做伴舞,彆占著主舞位耽誤大家。你去年在燒烤攤烤串沒耽誤過顧客,怎麼到這兒就不懂‘不拖後腿’的道理了?”
“李萌!你這話太過分了!”小晚突然從後排跑過來,手裡還拿著瓶擰開的礦泉水,瓶身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彥姐已經很努力了!她昨天練到淩晨兩點,膝蓋內側的淤青都紫了,我給她貼的雲南白藥貼今天都滲血了!你沒看見她手機裡存的舞蹈分解視頻嗎?吃飯都在看!”
小晚說著,把礦泉水塞到成彥手裡,又掀開她的舞蹈服褲腿——右膝內側果然有塊巴掌大的淤青,邊緣泛著青黃色,中間還貼著片皺巴巴的雲南白藥貼,邊角已經卷起來,能看到裡麵滲出來的淡紅色藥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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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彥趕緊把褲腿拉下來,拉了拉小晚的胳膊,小聲說“沒事”——她不想把自己的狼狽暴露在大家麵前。撿起地上的扇子時,指尖蹭過扇麵上的牡丹刺繡,突然想起第一次練吉他的場景:當時手指磨出血泡,她就用創可貼裹著,繼續練到指尖發麻,最後血泡破了,弦上都沾著血,可她沒放棄。可舞蹈跟吉他不一樣,吉他能靠反複練習磨出手感,舞蹈需要肢體協調性,而她從小就“手腳不協調”——小學跳集體舞《讓我們蕩起雙槳》,她總把“劃槳”的動作做成“揮拳頭”,被老師單獨拎出來站在牆角,全班同學都看著她笑。
“行了,彆吵了!”張姐的哨子又響了,手裡的節拍器“咚咚”地敲著,“再順一遍,所有人盯著節拍器,成彥你跟著蘇芮的動作,彆自己瞎琢磨!”
成彥深吸一口氣,把扇子握得更緊,指節都泛了白。音樂響起,她盯著鏡子裡蘇芮的背影,努力模仿對方的動作:擺臂時儘量舒展,轉體時盯著一個點避免頭暈,到“ave銜接”時,刻意放鬆腰胯,跟著鼓點“沉提沉提”。可還是慢了半拍,她的ave剛到腰,蘇芮已經完成了整套動作,後麵的隊員沒跟上她的節奏,都跟著停頓了一秒——音樂還在“咚噠咚噠”地響,舞蹈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散了。
“算了算了,先休息十分鐘!”林溪揉了揉太陽穴,指腹在眉心按出個紅印,語氣裡滿是疲憊,“成彥,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動作,我跟張姐去改改你的part,看看能不能把ave簡化成‘胸腰’兩步,少一個銜接點。”
隊員們散開了,有人拿著水杯去飲水機接水,水流“嘩啦啦”的響;有人靠在把杆上刷手機,屏幕亮著,偶爾傳來“叮咚”的消息提示音;蘇芮和李萌走到角落,頭湊在一起嘀咕,時不時瞥成彥一眼,嘴唇動得飛快,卻沒發出聲音,可那眼神裡的嫌棄,成彥看得清清楚楚。
小晚走過來,把一個用保鮮袋裹著的麵包遞給成彥——是成彥愛吃的全麥麵包,裡麵夾著煎蛋和生菜,還熱乎著:“我讓食堂阿姨幫我留的,你快吃點,練到現在都沒吃飯呢。”她又從口袋裡掏出張折得方方正正的紙,展開是張手繪的動作分解圖,上麵用彩筆標著“肩膀→胸→腰”的箭頭,旁邊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小雛菊,“我剛才看張姐摳動作,記下來的,你照著這個練,應該能好點。”
成彥接過麵包,咬了一口,雞蛋的香味在嘴裡散開,卻沒什麼胃口。她搖搖頭,把麵包放在把杆上:“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再順兩遍ave,不然總拖你們後腿。剛才林溪說要簡化動作,我不想麻煩大家,再試試,說不定能練好。”
小晚還想再說,李萌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晚,過來幫我順順‘轉體接蹲跳’,待會兒張姐要查,你總圍著成彥轉,自己的動作都忘了吧?”
小晚回頭看了成彥一眼,眼神裡滿是擔心,卻還是無奈地走了:“那你彆練太久,累了就歇會兒,我待會兒過來陪你。”
練習室慢慢安靜下來,隊員們陸續走了,最後隻剩下成彥一個人。空調的風調得有點低,吹在汗濕的背上,涼得她打了個哆嗦。她走到音響旁,把音樂調到“ave銜接”那段,按下循環鍵——鋼琴的前奏混著鼓點,在空曠的練習室裡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她對著鏡子站好,雙手自然下垂,深吸一口氣,跟著音樂動起來:肩膀往後壓,儘量放鬆,感受肩胛骨的拉伸;胸往前頂時,想象有根線在拉著自己的胸口;腰胯跟著鼓點晃,像海浪一樣起伏;胳膊抬起時,指尖儘量往遠處伸。可還是卡殼,肩膀和胸的銜接總差半拍,腰胯的擺動也沒力氣,像沒上油的齒輪。
汗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鏡子上,蹭出一道水痕。成彥沒停,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五遍,直到肩膀的肌肉開始發酸,像被綁了塊石頭,胳膊抬到一半就不受控製地往下墜。她停下來,揉了揉肩膀,指尖能摸到發硬的肌肉,按一下就疼得皺眉——肩頸的肌肉抽著疼,像有根針在紮,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練習室的燈亮起來,暖黃色的光灑在鏡子上,映出成彥孤單的影子。把杆上的全麥麵包已經涼了,保鮮袋上凝著水珠,小晚畫的動作分解圖被風吹得輕輕晃。成彥拿起那張紙,看著上麵歪歪扭扭的箭頭和小雛菊,突然想起小晚說“畫個小花,練習不犯困”,心裡暖了點,又有點愧疚——她不能讓小晚的心思白費,更不能讓整個團隊因為自己被淘汰。
她攥緊拳頭,手指摳著鏡子邊緣的金屬包邊,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點。把音樂再放一遍,這次她跟著節拍器,嘴裡大聲數著“1沉,2提,3沉,4提”,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楚,肩膀、胸、腰胯慢慢銜接起來——雖然還是有點僵硬,肩膀的動作也不夠舒展,可總算沒卡殼,指尖也勉強碰到了定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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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剛有點竊喜,胳膊卻突然一沉,肌肉酸痛得像要炸開,她趕緊扶著鏡子,大口喘氣,胸口起伏得厲害。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晚上十一點了,練習室的時鐘“滴答滴答”地響,像在催她趕緊休息。可她沒走,隻是靠在鏡子上,滑坐在地上,胳膊還保持著舉起來的姿勢——雖然疼得厲害,可剛才那遍,她終於跟上了節奏,哪怕隻有一次。
鏡子裡的她,頭發亂得像雞窩,額前的碎發黏在臉上,舞蹈服後背的汗漬已經乾了,留下圈淺白色的鹽印,可眼睛卻亮著,像有團小火苗在燒。她撿起地上的扇子,扇柄上還留著自己的溫度,突然想起《十年霜》的創作過程——當時卡和弦卡了三天,她就在燒烤攤後麵的小倉庫裡,抱著吉他練到手指出血,最後終於找到了最舒服的和弦走向。
“再練最後一遍。”成彥小聲對自己說,慢慢站起來,扶著把杆站穩。音樂重新響起,這次她沒盯著鏡子,而是閉上眼睛,跟著鼓點感受身體的律動——肩膀放鬆,胸跟著呼吸起伏,腰胯像海浪一樣晃,胳膊抬起時,想象自己在彈吉他,指尖要碰到最高的弦。
等她睜開眼時,ave已經完成了,鏡子裡的動作雖然不算完美,卻比之前流暢了很多。她忍不住笑了笑,眼角卻有點濕——原來不是她不行,隻是她需要更努力一點。
練習室的時鐘指向淩晨一點,木質地板上傳來成彥輕微的喘氣聲。她扶著把杆,試著把“ave銜接+托舉扇”的動作連起來,胳膊還是疼,膝蓋上的淤青也在發燙,可她沒停。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地板上,映出她的影子,雖然疲憊,卻透著股韌勁兒,像磚縫裡的野草,就算被風雨吹打,也會拚命往上長。
她知道,三公的舞台很難,團隊的壓力也很大,可她不能放棄——不僅為了自己,為了小晚,為了相信她的人,更為了那些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她要證明,她成彥不僅能唱好歌,也能跳好舞,就算比彆人慢一點,也能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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