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組的土路是附近村民臨時修的,坑窪得能卡住車輪,車子開過去時“哐當哐當”響,像在跳搖擺舞。小夏攥著副駕的車窗把手,指節都泛了白,嘴裡含著的橘子味棒棒糖快被顛得掉出來,她趕緊用舌尖頂回去,糖紙邊角刮得嘴角有點癢:“這路比我老家收玉米時的田埂還難走!大劇組進組都鋪紅地毯,連路邊的草都得修剪成心形,咱們倒好,顛得我胃裡的早餐都快翻出來——不過也好,沒狗仔蹲點!上次蘇曼琪進組,二十多個狗仔舉著相機追,她穿十厘米高跟鞋跑,結果鞋跟卡進井蓋縫,當場崴了腳,熱搜‘曼琪紅毯糗事’掛了半天,我存了她扶著助理一瘸一拐的截圖,現在看還想笑!”
成彥笑著把車窗開了條縫,風裡裹著麥田的清香,混著泥土的濕氣,比城市裡的汽車尾氣舒服多了。她伸手擋了擋風,指尖碰到車窗上的小裂痕——這是上次跑活動時被石子崩的,一直沒來得及修,風從縫裡鑽進來,吹得她額前的碎發飄起來。遠遠就看見片場的藍色鐵皮板房,在太陽下晃得有點刺眼,最邊上那間掛著塊洗得發白的紅布,上麵用白漆寫著“化妝間”三個字,“化”字的單人旁歪到了左邊,“間”字的門框少了一橫,像剛學寫字的小孩歪歪扭扭畫的。板房旁邊有個壓水井,綠色的水管纏在井把上,旁邊堆著三個裝道具的木箱,上麵用黑色馬克筆寫著“暗夜行者服裝”“暗夜行者道具”,字跡暈開了點,是下雨天淋的。
“到啦到啦!”車剛停穩,李靜就踩著沾泥的白色帆布鞋跑過來,牛仔外套的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手腕上的紅繩——紅繩上係著個小銀鈴,跑起來“叮鈴”響。她彎腰拉車門時,外套口袋裡掉出個巴掌大的小本子,封麵寫著“《暗夜行者》修改筆記”,成彥趕緊伸手接住,翻開一看,裡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最新一頁畫著林墨的簡筆畫,旁邊標著“第一場戲:眼神要柔,彆硬撐,像怕碰碎玻璃”,字跡被水洇過,有點模糊。“哎呀,這是我昨晚改劇本記的,差點丟了!”李靜接過本子,趕緊塞進內兜,拍了拍胸口,“板房是臨時搭的,就15平米,擠了三個化妝台,委屈你們啦!不過我們買了新的遮光布,晚上不會漏風——小成本劇組就這樣,錢都砸在刀刃上,道具預算占了8,比大劇組的5還高呢!上次我去探班《xx傳》,那劇組道具預算全花在主角的鑲鑽發冠上,群演的衣服是租的破麻布,領口都磨破了,還跟媒體說‘複古做舊風’,被網友扒出來笑了半個月!”
成彥跟著進化妝間,剛推開門就聞到股淡淡的橘子香——是桌上的小台燈,燈座是個橘色陶瓷罐,罐口插著幾支乾花,是野菊和滿天星,花瓣有點蔫,卻透著股鮮活氣。王阿姨正坐在中間的化妝台前,給蘇曉梳雙馬尾,手裡的梳子齒斷了兩根,梳齒上還纏著幾根碎發,她時不時用手把碎發摘下來,放進旁邊的小紙盒裡。三個化妝台是從二手市場淘的,淺木色的桌麵掉了幾塊漆,露出裡麵的深色木頭,但擦得鋥亮,連縫隙裡的灰塵都沒有。每個台麵上的小鏡子邊緣都貼滿了卡通貼紙,成彥那台貼的是小貓,耳朵是粉色的;蘇曉那台貼的是小熊,手裡抱著蜂蜜罐;陳默那台貼的是奧特曼,還歪歪扭扭寫了個“帥”字。
“成彥來啦!快坐快坐!”王阿姨抬起頭,眼角的皺紋笑成了花,圍裙上沾著點淺棕色粉底,是剛才給陳默試警服妝時蹭的。她起身從抽屜裡拿出個白色布袋,裡麵裝著一套化妝刷,刷毛是淺粉色的,杆上印著小小的櫻花:“這是我女兒從日本寄回來的,不是什麼大牌,但軟得很,不紮臉——她在那邊學化妝,說以後要幫大明星做造型,現在先讓我練練手!大劇組的化妝師可挑了,上次我在某個劇組幫忙,有個化妝師因為粉撲不是限定款,當場把刷子摔在地上,讓助理跑三條街去買,助理回來晚了還被罵,哪像咱們這兒,舒服實用就行!”王阿姨打開鐵皮盒,裡麵整齊碼著各種顏色的粉底,盒底壓著張照片——是個穿校服的女孩,站在櫻花樹下笑,“這是我女兒,去年剛去日本,每次視頻都問我‘媽,你有沒有幫演員化好看的妝’,我跟她說‘等成彥老師的戲播了,你就能在電視上看到我的妝啦’!”
成彥坐在最邊上的化妝台,指尖碰了碰鏡子上的小貓貼紙,有點粘手,是剛貼上去的,膠還沒乾。她拿起那套化妝刷,指尖拂過刷毛,軟得像棉花,比她之前用的大牌刷還舒服。王阿姨走過來,拿起淺米色的粉底,用刷子蘸了點,在手背上試了試:“我看了你的角色小傳,林墨白天是律師,妝要淡,像‘天生好皮膚’,但眼角要加一點點淺棕色眼影,顯得溫柔;晚上當暗夜行者,眼尾要畫道細黑紋,像麵具的影子,不用太濃,不然就成‘反派臉譜’了——小成本劇的妝造講究‘留白’,大劇組總愛往演員臉上堆粉,說‘上鏡顯白’,結果演員一笑,粉卡進皺紋裡,像裂開的牆皮,難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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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姨,成彥老師的戲服改好啦!”陳默掀開門簾走進來,黑色警帽歪在頭上,像戴了個歪歪扭扭的饅頭,帽簷壓得太低,差點遮住眼睛。他左手抱著件黑色戲服,領口縫著銀色的線,像星星落在上麵;右手搭著自己的警服,警服的袖口沾了點灰,是剛才搬道具蹭的。“道具組的老張說,這銀色線是老匠人手工縫的,比機器縫的結實,就是費時間,縫了三天才縫完!老張以前是裁縫,在國營服裝廠乾了二十年,改衣服比外麵的工作室還好,昨天我的警服太長,他半小時就改好了,還幫我把袖口收了收,說‘穿太寬顯邋遢’!”陳默說著,把警帽摘下來,露出額前的碎發,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剛才拿戲服的時候太急,帽子戴反了都沒發現,還是道具組的小周提醒我的,差點鬨笑話!”
成彥接過黑色戲服,指尖拂過領口的銀線,有點紮手,卻很實在——每一針都縫得很密,沒有線頭。她想起上次拍大製作劇,戲服是機器批量做的,領口的亮片用手一扯就掉,化妝師還說“沒事,拍的時候彆碰就行”,結果拍第一場戲,亮片掉了滿地,後期用特效補了三天,還被網友吐槽“特效太假,像粘上去的亮紙”。“我幫你試穿吧!”蘇曉蹦蹦跳跳跑過來,雙馬尾上的粉色絲帶飄了起來——絲帶是王阿姨用道具組剩下的邊角料做的,邊緣還留著剪痕。她接過戲服,踮著腳幫成彥披在肩上,手指碰到成彥的腰時,趕緊縮了回去,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成彥老師,我手是不是太涼了?我從小手腳就涼,我媽總讓我揣暖手寶,剛才忘帶了……”她係腰帶的時候,手指捏得有點發白,係完後往後退了一步,歪著頭看了看,不確定地問:“是不是太緊了?我怕勒到你,又怕太鬆顯胖……”
“不緊,剛好。”成彥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係得很好,比我自己係的還整齊。”蘇曉的耳朵一下子紅了,低下頭摳著衣角:“以前總聽學姐說,大劇組的主角都不跟新人說話,還會嫌新人笨,我昨天還擔心你會不會不喜歡我……沒想到你這麼好,王阿姨也教我化妝,陳默哥還幫我拿道具,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咱們小劇組就是‘一家人’,哪有那麼多規矩!”王阿姨在旁邊聽著,拿起粉撲給蘇曉補了點腮紅,“大劇組裡,主角和配角都不一起吃飯,主角在單獨的休息室吃盒飯,有水果有酸奶,配角就在操場蹲著涼吃,連個遮陽的地方都沒有,還說‘怕蹭熱度’!咱們這兒不用,等會兒飯來了,就擺在外麵的木板上,大家一起吃,菜雖然簡單,但熱乎!我早上跟附近的張大爺訂了紅燒肉,他燉肉最拿手,放了八角和桂皮,香得很!”
中午吃飯時,道具組的老張果然抬來塊長方形木板,放在壓水井旁邊,木板有點晃,老張找了兩塊石頭墊在下麵,才穩當下來。盒飯是從村裡的小飯館訂的,每個盒飯裡有兩葷一素:紅燒肉燉得爛爛的,筷子一夾就散;炒雞蛋金黃,撒了點蔥花;青菜是張大爺家種的,綠油油的,還帶著點泥土氣。小夏扒了口紅燒肉,眼睛亮了:“這比大劇組的盒飯好吃多了!上次陪你拍《xx劇》,那盒飯裡的紅燒肉硬得像石頭,我用筷子戳了三下都沒戳透,青菜發黃了,還說是‘營養師搭配,少油少鹽’,我看就是省錢省的!”
陳默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紅燒肉汁滴在了警服的袖口上,深褐色的油印特彆顯眼。他趕緊放下筷子,從口袋裡掏出紙巾,使勁擦了擦,結果越擦越花,急得耳朵都紅了:“完了完了,老張肯定要罵我了!他昨天還跟我說‘警服要愛惜,就這一件,壞了沒的換’!”李靜笑著遞過瓶醋:“彆擦了,用醋泡一會兒再洗,能擦掉!我小時候在農村,衣服沾了油就用醋洗,比洗衣粉還管用!”她擰開醋瓶,倒了點在紙巾上,幫陳默擦了擦,“你看,淡了吧?晚上讓老張幫你洗,保證看不出來!”
成彥吃著飯,看著大家說說笑笑——王阿姨給蘇曉夾了塊最大的紅燒肉,蘇曉咬了一口,嘴角沾了點油,王阿姨趕緊用紙巾幫她擦掉;陳默跟場記開玩笑,說剛才試警帽時把帽子戴反了,場記笑得飯都噴了出來,噴了陳默一臉,陳默假裝生氣地說“你賠我飯”,結果自己先笑了;李靜拿著盒飯,蹲在壓水井旁邊,跟道具組的老張討論晚上的戲怎麼拍,手裡的筷子還時不時指一下木箱裡的道具。成彥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像曬了一下午的太陽,比在大劇組的單獨休息室裡還舒服——大劇組的休息室雖然寬敞,有空調有沙發,卻總是安安靜靜的,沒人說話,隻有助理來回走動的聲音,像個冷清的小房間。
下午拍第一場戲,是林墨在律師事務所見受害者家屬。成彥穿著淺灰色的律師服,坐在簡陋的辦公桌後——辦公桌是老張用舊木板拚的,桌麵有點不平,放著個二手台燈,燈泡是暖黃色的,照在臉上顯得格外溫柔。受害者家屬的扮演者是個中年女演員,一開口就紅了眼,哭著說“我兒子被冤枉,沒人信我,隻有你願意幫我……”成彥看著她的眼淚,心裡突然有點酸——想起自己被林楓水軍黑時,粉絲在超話裡刷“姐姐彆怕,我們信你”,那些溫暖的話像小燈,在黑夜裡亮著。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指尖碰到掌心的繭——那是昨天練台詞時,反複攥筆形成的,有點硬,卻很實在。她深吸了一口氣,把情緒壓下去,聲音放得很軟,卻帶著點韌勁:“阿姨,我信你,也會幫你找到證據,還你兒子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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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很好!”李靜坐在監視器後麵,手裡拿著擴音喇叭,聲音有點啞——是早上喊太多了,“成彥,剛才攥手的動作是即興加的吧?太妙了!剛好體現林墨的‘隱忍’,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家屬,又忍不住心疼她——大劇組總愛讓演員‘按劇本走’,說‘彆亂加動作’,結果拍出來的戲像‘機器人演戲’,哪有咱們這兒的自然!”李靜站起來,拿著瓶礦泉水跑過來,遞給成彥:“喝口水潤潤喉,剛才台詞說得很好,尾音的顫音剛好,不多不少,像真的心疼家屬一樣!”
收工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板房裡的橘子台燈亮了起來,暖黃色的光透過燈罩,在牆上投下小小的影子,像個橘子。成彥坐在化妝台前卸妝,王阿姨幫她遞卸妝棉,嘴裡念叨著:“今天的妝沒花,上鏡肯定好看!晚上拍暗夜行者的戲,我給你在眼尾畫道細黑紋,用防水眼線筆,不怕掉——上次在大劇組,化妝師用的眼線筆不防水,演員哭了一場,眼線花得像熊貓眼,後期還得修,麻煩得很!”
卸完妝,成彥拿起手機給陸岩打電話,電話剛接通,就聽到陸岩的聲音:“怎麼樣?板房還習慣嗎?要不要我讓助理送點東西過去?比如你的枕頭,你不是說換枕頭睡不著嗎?”
成彥靠在椅背上,聽著窗外的蟲鳴聲——有蟋蟀的“唧唧”聲,有青蛙的“呱呱”聲,還有不知名小鳥的“啾啾”聲,像首熱鬨的小夜曲。她手裡把玩著王阿姨給的化妝刷,刷毛蹭到指尖,有點癢:“不用,我挺習慣的。這裡沒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大家隻關心角色,不關心我之前的事——王阿姨教我化妝,還跟我說她女兒的事;蘇曉幫我試衣服,怕勒到我,係腰帶的時候特彆小心;陳默幫我拿戲服,還跟我開玩笑;李導跟我一起討論劇本,說我即興加的攥手動作很好……比在大劇組舒服多了。”
她頓了頓,聲音裡帶著點輕鬆的笑意:“今天拍第一場戲,我即興加了個攥手的動作,李導說太妙了,要是在大劇組,說不定還會被導演罵‘亂改劇本,不專業’呢。陸岩,我覺得我選對了,這個劇組,這個角色,都選對了。”
陸岩在電話那頭笑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好好拍,彆太累了,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掛了電話,成彥看著鏡子上的小貓貼紙,突然覺得,就算板房簡陋,就算沒有大製作的資源,就算吃飯要蹲在地上,隻要能和這樣一群“真心做事”的人一起,就很開心——他們不關心流量,不關心熱度,隻關心戲好不好,角色像不像,這樣的劇組,像個溫暖的小家庭。
“成彥,吃個烤紅薯!”王阿姨掀開門簾走進來,手裡拿著個用報紙包著的烤紅薯,熱氣透過報紙冒出來,帶著股甜香。“這是張大爺剛烤的,紅心的,甜得很!我剛才去他家裡拿的,還幫他摘了會兒豆角,他說以後咱們想吃紅薯,隨時去拿——小成本劇組就是這樣,跟附近的村民處得像一家人,大劇組哪有這待遇,連門都不出,天天待在酒店裡!”
成彥接過烤紅薯,報紙有點燙,她用手顛了顛,剝開一角,露出裡麵的紅心,甜香一下子散了出來。她咬了一口,軟糯香甜,熱乎的紅薯滑過喉嚨,暖到了心裡。王阿姨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看著她吃,笑著說:“慢點吃,彆燙著!明天還要拍晚上的戲,會累一點,不過老張說會燒熱水,咱們可以泡點薑茶,驅驅寒——晚上拍外景,肯定有點冷。”
成彥點了點頭,嘴裡塞滿了紅薯,說不出話。窗外的月亮升了起來,銀白色的光透過窗戶,照在化妝台上的小貓貼紙上,像撒了層碎銀。她低頭看著手裡的烤紅薯,心裡默默想:林墨,明天見,我們一起,把你的故事講給大家聽——講給那些像你一樣,在黑夜裡堅持的人聽,講給那些相信“真心不會被辜負”的人聽。
板房裡的橘子台燈還亮著,橘色的光裹著淡淡的紅薯香,還有王阿姨輕輕的咳嗽聲,像首溫柔的小夜曲。成彥知道,接下來的拍攝肯定會有困難——板房會漏風,晚上拍外景會冷,盒飯可能偶爾會涼,但有這樣一群溫暖的人陪著,她不怕。就像林墨不怕走夜路,因為她心裡有要守護的人;她也不怕麵對挑戰,因為她心裡有要演好的角色,有要珍惜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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