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到達口的玻璃門剛滑開一條縫，成彥就被撲麵而來的歡呼聲撞得愣了愣——手裡的行李箱拉杆被她攥得發白，金屬握把硌得掌心有點疼，背包上掛著的梔子掛件還在晃，是顧懷安上次幫她修的，繩結處纏了圈透明膠帶，說“這樣不容易斷，你總愛甩背包”。
“彥彥子！這裡！”“成彥老師！看這邊！”此起彼伏的應援聲裹著風湧過來，小夏立刻舉著透明護板擋在成彥身前，護板邊緣還貼著張小小的梔子貼紙，是粉絲上次寄來的，“姐，抓緊我！這陣仗比上次粉絲破千萬接機還誇張，我剛數了，至少200多個粉絲，舉了30多塊燈牌，還有人把你拍《守望者》的劇照印成了橫幅，都快把通道堵滿了！”
小夏的聲音裡帶著點慌，卻沒忘吐槽：“我這護板都快被擠變形了，早知道多帶兩個——上次跟你去外地拍戲，機場才50來個粉絲，我還嘲笑說‘咱們這人氣，夠不上大場麵’，結果現在臉都被打腫了！”她一邊說，一邊把護板往成彥身前又挪了挪，胳膊肘不小心撞到旁邊的粉絲，立刻回頭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煩大家往後退半步，注意安全！”
成彥的視線越過攢動的人頭，落在粉絲舉的燈牌上——有的印著“蘇清超颯”，有的寫著“成彥勇敢飛，我們永相隨”，還有塊燈牌特彆小，是個小學生模樣的粉絲舉著，上麵畫著個q版的成彥，穿警服，手裡拿著證據袋，旁邊歪歪扭扭寫著“我以後也要當警察”。成彥的嘴角忍不住彎了彎，原本因為趕早班機的疲憊，好像被這股熱乎氣衝散了不少。
“成彥老師，能簽個名嗎？”一個戴眼鏡的女生擠到前排，手裡拿著本《風尚誌》的樣刊，正是成彥拍的那期封麵，“我從早上6點就來等了，怕來晚了看不到你——這封麵我看了不下10遍，你眼神裡的勁兒，真的太戳我了！”
成彥接過筆，指尖碰到樣刊封麵時，能感覺到女生的手在抖。她低頭簽名時，注意到女生的指甲蓋裡還沾著點顏料，女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是學美術的，昨天剛畫完你的插畫，還沒來得及洗手就趕來了。”成彥簽完名，特意在旁邊畫了個小小的梔子花瓣：“謝謝你的支持，你的畫一定很好看。”女生的眼睛瞬間亮了，激動得差點哭出來：“謝謝彥彥姐！我一定會好好畫！”
“大家注意安全！保持1.5米距離！”機場安保小李的聲音突然響起，他舉著對講機，額頭上全是汗，“根據藝人機場接機規範，應援區域要留安全通道，不然容易發生踩踏！”他走到成彥身邊，小聲說：“成彥老師，咱們快往vip通道走，剛才中控說，這邊人流量已經超300人了，再不走就要分流了——上次有個流量藝人，就是因為粉絲堵得太厲害，最後延誤了下一場行程。”
成彥點點頭，跟著小李往vip通道走，小夏在旁邊舉著護板開路，嘴裡還不忘跟粉絲互動：“大家彆擠呀！彥彥姐剛從劇組回來，熬了好幾個大夜，眼睛都有紅血絲了，咱們給她點空間，好不好？以後還有很多見麵機會呢！”粉絲們很配合，慢慢往後退，應援口號變成了溫柔的“彥彥姐好好休息”，成彥回頭揮了揮手，視線掃過人群，心裡突然有點空——她好像沒看到顧懷安，他說過會來接她的。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摸了摸背包上的梔子掛件，膠帶的邊緣有點硌手。想起殺青那天，顧懷安在語音裡說“等你回來，我去機場接你，給你帶點好東西”，當時她還問“什麼好東西呀”，顧懷安笑著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人這麼多，他會不會被堵在外麵了？成彥的眼神有點慌，腳步也慢了下來，小李還以為她累了，問：“成彥老師，要不要歇會兒？前麵有個休息區。”
“不用，謝謝。”成彥搖搖頭，眼神繼續在人群中搜索——她記得顧懷安穿的是件淺灰色風衣，上次去錄音棚他也穿的這件，說“耐臟，不用總洗”。突然，她的視線定格在遠處的柱子旁——淺灰色風衣的衣角在風裡輕輕晃，手裡捧著束尤加利葉，深綠色的，葉子上還帶著點水珠，是他！
成彥的心跳突然加快，指尖的顫抖更明顯了。顧懷安好像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抬頭看過來，嘴角彎了彎，沒往前走，隻是輕輕晃了晃手裡的尤加利葉——他知道她不喜歡太張揚的花，上次在茶館，成彥說“尤加利的味道很清爽，聞著讓人放鬆”，沒想到他記到現在。
“姐，你看什麼呢？”小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笑著說，“是顧老師呀！他怎麼站那麼遠？怕被粉絲圍嗎？”成彥沒說話，隻是加快了腳步，走到vip通道出口時，顧懷安剛好走過來，手裡的尤加利葉被他整理得很整齊，沒有一片葉子亂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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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吧？”顧懷安的聲音很輕，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指尖碰到她的手腕時，成彥下意識地縮了縮——她的手腕因為攥了一路行李箱，有點紅，顧懷安的眼神暗了暗，沒說什麼，隻是把行李箱拉杆調短了點，“這樣拉著省力。”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尤加利？”成彥接過尤加利葉，湊到鼻尖聞了聞，清爽的味道瞬間驅散了疲憊，心裡暖得發慌。顧懷安笑了笑，伸手幫她把被風吹亂的碎發彆到耳後：“上次在茶館，你說煮花茶時放兩片尤加利葉，味道會更清，我記下來了。這束是早上剛買的，怕味道太濃，我在車裡晾了半小時，現在剛好。”
旁邊的小李看了看他們，笑著說：“顧老師真細心，上次有個藝人的朋友來接機，帶了一大束玫瑰，結果被粉絲擠得掉了一地，還得我們幫忙撿。您這尤加利葉低調又好看，還不占地方，太會選了。”顧懷安點點頭，沒多說話，隻是幫成彥把尤加利葉放進背包側袋，拉鏈拉到一半，說“留條縫，味道能散出來”。
“對了，老陳讓我給你帶了點東西。”顧懷安從口袋裡掏出個紙包，裡麵是芝麻燒餅，還是熱的，“他早上5點就起來烤的，說‘成丫頭愛吃剛出爐的，涼了就不好吃了’，我放在保溫袋裡，現在還熱乎著，你先墊墊肚子，回家再給你煮冰糖雪梨。”
成彥接過紙包，指尖碰到溫熱的燒餅，心裡突然想起在劇組的日子，老周端著熱粥追著她跑，劉師傅幫她縫紐扣，現在回來，有顧懷安接她，有老陳的燒餅，好像不管走多遠，總有這麼多人在等著她，這種感覺真好。
“顧老師，您知道嗎？”小夏湊過來，手裡還拿著護板，“剛才有個粉絲說，看了彥彥姐的封麵，她也敢跟媽媽說自己想當設計師了，之前她媽媽總說‘女孩子學設計沒前途’，現在她媽媽看了彥彥姐的采訪，也同意了！”顧懷安點點頭，看向成彥的眼神裡滿是溫柔：“我就知道，你能影響很多人。”
成彥的臉頰有點紅，低頭咬了口燒餅，芝麻的香味在嘴裡散開，還是老陳的味道。她抬頭看了看顧懷安，他正幫她整理背包的肩帶，說“肩帶調緊點，背著不晃”，淺灰色風衣的袖口磨出了點毛邊，是上次幫她修梔子掛件時蹭的，成彥的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對了，陸哥讓我跟你說，首映禮的嘉賓名單定得差不多了，除了劇組的人，還有幾個影評人，都是業內很有分量的，”小夏突然想起正事，從包裡掏出個筆記本，“他還說，讓你回來好好休息三天，再開始準備首映禮的彩排，彆太累了——上次有個藝人，剛從劇組回來就趕彩排，結果在台上差點暈倒，上了熱搜。”
“知道了，謝謝陸哥。”成彥點點頭，心裡很感激——陸岩總是這麼細心，不管是公關危機，還是行程安排，都幫她想得妥妥當當。顧懷安接過小夏的筆記本，翻了翻，說“彩排那天我陪你去，剛好錄音棚就在附近，我順便去看看”，成彥的嘴角彎得更厲害了，輕輕“嗯”了一聲。
走到停車場時，顧懷安打開車門，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去，尤加利葉的味道散在車裡，很清爽。成彥坐進副駕駛，看著窗外的機場慢慢遠去，粉絲的身影越來越小，心裡卻很踏實。顧懷安發動車子，說“咱們先去茶館，老陳說想你了，要跟你喝杯花茶”，成彥笑著說“好”。
車子剛開出停車場，成彥的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聲音裡滿是開心：“閨女，你到機場了嗎？顧老師說去接你了，媽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等你回來吃！”成彥的眼眶有點紅，說“媽，我馬上就回去，您彆等我，先吃”，母親笑著說“沒事，媽等你，紅燒肉熱著，不怕涼”。
掛了電話，顧懷安遞給她一瓶溫水，說“喝點水，燒餅有點乾”。成彥接過水，看著他專注開車的側臉，淺灰色風衣的領子立著，擋住了點風，心裡突然想起殺青那天，月光下的片場，她跟蘇清告彆，現在回來，有這麼多人等著她，她好像真的很幸福。
突然，成彥的視線掃過車窗外的後視鏡——一輛黑色轎車跟在後麵，車窗貼著深色的膜，看不清裡麵的人。她的心裡有點慌，顧懷安好像感覺到了，問“怎麼了？”成彥搖搖頭，說“沒什麼，可能看錯了”，但她知道，那可能是林楓的人，他還沒放棄。
顧懷安看了她一眼，沒多問，隻是加快了車速，說“老陳還在茶館等著呢，咱們快點回去”。成彥點點頭，握緊了手裡的尤加利葉，深綠色的葉子在手裡很踏實——不管未來有多少風雨，她有顧懷安，有母親，有粉絲，還有身邊的所有人，她不怕。
車子慢慢駛離機場大道，朝著茶館的方向開去，尤加利的清香在車裡彌漫，成彥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她回來了，回到了有家人和朋友的地方，這才是最溫暖的歸處。而遠處的黑色轎車，還在慢慢跟著，一場新的風波，好像正在悄悄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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