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傳媒的宴會廳裡，水晶燈垂得低，細碎的光片晃在地麵上，像撒了把沒化的糖。成彥剛跟著張總走完“歡迎通道”，指尖還攥著香檳杯的細柄——杯壁凝的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滑，滴在禮服裙擺上，暈開一小圈淺痕。她下意識地往回收了收手，怕弄濕裙子，卻沒注意到禮服領口的梔子花紋正貼著鎖骨，針腳密得能接住光，是造型師連夜改的，內襯還縫了圈細防滑帶，說“你拍戲慣了愛動，怕禮服掉肩，這帶子能兜住”。
“姐！這邊這邊！”小夏的聲音從人群裡鑽出來，手裡舉著個印子“星耀定製”的禮盒，絲帶歪了半截，她一邊跑一邊用下巴夾著手機整理，馬尾辮甩得能掃到旁邊媒體的相機：“造型團隊剛跟我說，這禮服改到淩晨三點，首席造型師發朋友圈說‘成彥的肩線比我的發際線還難搞，改了八版才對’！你摸內襯，是不是有層軟絨？怕你皮膚敏感，特意換的真絲裡料。”
成彥順著小夏的話摸了摸，軟絨蹭過指尖，暖得很。她想起拍封麵時穿的硬挺風衣，再看現在的香檳色禮服，突然覺得像從“蘇清的戰場”走近了“成彥的舞台”，心裡有點發飄，卻又很踏實。不遠處傳來相機的快門聲，媒體記者舉著鏡頭，閃光燈亮得像星星，有個年輕記者喊“成彥老師看這邊”，成彥下意識地彎了彎嘴角，眼角的弧度剛好——是之前拍定妝照時，周明教她的“不刻意的笑，比咧嘴更顯從容”。
“行業裡有個冷知識。”星耀的經紀人王姐湊過來，手裡的平板殼是星耀的銀灰色ogo，上麵還貼了張成彥的迷你小卡，是《守望者》的警服造型，“歡迎會的‘亮相環節’其實是給品牌方‘驗貨’的——今天來的42家媒體裡，15家是品牌方派的，其中3家是國際牌子，比你殺青前多了整整5家，上次有個流量藝人歡迎會，品牌方隻來2家，你這算斷層領先了。”
王姐翻平板時，指甲上的裸色美甲蹭過屏幕，停在合作意向表上：“你看，運動品牌不光要定製馬丁靴，還想讓你拍‘城市跑酷’主題廣告，說‘你拍追戲的爆發力，比專業運動員還帶感’；零食品牌更逗，想讓你拍‘深夜拍戲吃零食’的vog，預算比他們去年找頂流的還多20，就衝你‘接地氣’的口碑。”
“姐你這是要承包娛樂圈商務啊！”小夏湊過來看，手指點著屏幕上的國際品牌ogo，“上次我跟小李聊，說國際品牌選代言人，最看重‘真實感’，你坦誠家事那波，剛好戳中他們的點——有個品牌總監還說‘成彥不是那種活在濾鏡裡的藝人，她的故事能讓產品有溫度’。”
成彥笑著點頭，目光卻往宴會廳角落飄——顧懷安剛才跟老周一起進來的，老周正舉著塊芒果蛋糕，跟場務小張聊得熱鬨，蛋糕上的奶油沾了點在老周的袖口，他渾然不覺；顧懷安站在香檳塔旁邊，手裡端著杯檸檬水，杯沿沒沾口紅印他從不塗唇釉），視線時不時往她這邊掃，像怕她被人群擠到。
剛想走過去，張總的聲音突然透過麥克風傳過來，帶著點笑意：“各位媒體朋友、同事們，今天咱們有三個喜——一是歡迎成彥正式加入星耀大家庭，二是《守望者》後期進度完成60，剪輯師說‘成彥的戲一條都不用刪，每幀都有戲’，三是成彥粉絲破千萬，商業合作邀約翻了三倍，這成績，夠咱們喝三杯！”
掌聲裡，老周突然擠上台，手裡攥著個皺巴巴的牛皮紙信封，信封角被他捏得發卷，上麵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小證據袋，是劉師傅的手筆。他剛踏上台階，差點被台布絆倒，慌忙扶住台邊，台下傳來一陣笑聲，老周也不慌，撓著頭笑：“我代表《守望》劇組，給成彥送個念想！這裡麵是劇組所有人的簽名照，陳導的簽名還畫了個小警帽，說‘跟蘇清配一對’；還有劉師傅做的迷你證據袋鑰匙扣，比上次那個小一半，能掛在包上，上麵還刻了‘蘇清’倆小字，劉師傅說‘這是獨一份的’！”
成彥走上台接信封時，指尖碰到老周的手掌——老周的手糙得很，掌心有層厚厚的繭，是常年端熱粥、搬道具磨出來的，卻暖得能熨帖人心。她想起拍夜戲時，老周端著粥過來，粥碗邊總是墊著張紙巾，怕燙到她，現在這雙手遞來的信封，沉甸甸的全是劇組的心意。“陳導還說啥了？”成彥輕聲問，老周的眼眶突然有點紅，聲音也放軟：“陳導說……等《守望》上映，讓你坐在第一排，他給你當解說，還說下次有好本子，第一個找你，說‘沒人比你更懂倔強的姑娘’。”
台下的掌聲更響了，成彥攥著信封，心裡像被溫水泡過，軟得發慌。走下台時，顧懷安剛好迎上來，手裡端著杯溫水，手指托著杯底怕水灑出來），遞到她麵前：“剛看你在台上沒喝水，嘴唇有點乾。”他的聲音壓得低，隻有兩人能聽見，喉結輕輕動了一下，像有點緊張：“上次給你的u盤，裡麵的8首deo，你後來聽了嗎？最喜歡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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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彥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那個黑色u盤她一直放在化妝包的小夾層裡，上麵刻的梔子花紋被她摸得發亮。拍“蘇清獨自在檔案室查案”的夜戲時，她總把《守望》的旋律放小聲，耳機線纏在警服的紐扣上，顧懷安還遠程發消息教她“把音量調到23，剛好能蓋過片場的雜音，又不影響記台詞”。
“《守望》。”成彥抬起頭，看著顧懷安的眼睛，他的瞳孔裡映著宴會廳的燈光，亮得像星星，“每次聽，都想起那天拍哭戲，我卡了三次，你發消息說‘這旋律裡有蘇清的堅持，也有你的——你不是在演蘇清，你是在跟她一起扛’，那時候我對著監視器裡的自己，突然就懂了蘇清為什麼不放棄，因為有人在身後等著她。”
顧懷安的耳朵突然有點紅，他從口袋裡掏出個小小的方形cd盒，封麵是手繪的梔子花叢，花瓣用的是淡金色顏料，裡麵印著“《守望》致成彥”，字是他寫的，筆鋒比平時軟了點。“這是昨天剛刻的，”他把cd盒往她手裡塞，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指尖，“比u盤裡的版本多了段鋼琴伴奏，用的是老陳茶館的舊鋼琴，那架琴有三十年了，聲音暖，你以後拍戲要是找不到情緒，就聽聽。”
“喲！聊什麼悄悄話呢？”小夏突然抱著禮盒跑過來，故意咳嗽兩聲，手裡的手機屏幕亮著，是粉絲群的截圖，“粉絲都在問‘顧老師為什麼總跟成彥姐站一起’，還有人扒出你禮服上的梔子花紋，跟顧老師u盤上的花紋比對，相似度92，說‘這是官方認證的情侶紋’！”
顧懷安的耳朵更紅了，把cd盒往成彥手裡塞了塞，轉身去找老周：“老周，你剛才說的芒果蛋糕，還有嗎？成彥愛吃芒果的。”小夏湊到成彥耳邊，擠眉弄眼：“你沒看見顧老師遞cd時的手嗎？都在輕輕抖，比他錄歌時還緊張！上次他給張嵐姐做deo，手穩得能拿放大鏡看譜子，跟你在一起就破功。”
成彥打開cd盒，指尖碰到光滑的碟麵，冰涼的觸感裡藏著暖意。她想起第一次在茶館見顧懷安，他幫老陳修音響，手指在調音台上靈活地動著，老陳說“懷安錄歌時能坐八個小時不動，連水都忘了喝”，現在這個對音樂極致認真的人，卻為她特意刻了獨一份的cd，心裡像被撒了把糖。
“成彥老師，這邊請！”王姐的聲音傳來，手裡拿著個銀色話筒，話筒上貼了個小防滑墊，是怕成彥握不住。“運動品牌的李總監想跟你聊聊馬丁靴的設計，就在休息區，他特意帶了設計圖，說‘要聽你的想法，不然設計出來沒靈魂’。”
成彥跟著王姐往休息區走，路過甜品台時，實習生小張端著托盤過來，托盤上放著塊芒果蛋糕，奶油上插了個小旗子，寫著“成彥專屬”。“成彥老師，這是我特意留的，”小張有點緊張，聲音小小的，“知道你不愛吃巧克力，芒果是剛切的，沒放太多糖。”成彥接過蛋糕，笑著說“謝謝”，小張的臉一下子紅了，跑回甜品台跟同事小聲說“成彥老師好溫柔”。
休息區裡，李總監正拿著張設計圖等她，設計圖是手繪的，上麵的馬丁靴鞋跟處寫著“不放棄”三個小字，是手寫體。“這字是我特意模仿你的筆跡寫的，”李總監笑著說，“我看你劇本上的批注，字體偏瘦但有力，就照著練了幾天，怕你不喜歡。鞋底的防滑紋，我們本來想做普通的格子紋，後來覺得不如加梔子花紋，跟你的標誌呼應，你覺得怎麼樣？”
成彥看著設計圖，突然想起顧懷安在《守望》裡寫的歌詞：“風再大，也吹不偏心裡的光”，指尖輕輕點在梔子花紋上：“這個花紋很好，還有……能不能在鞋舌內側加個小口袋？能放個迷你u盤或者小紙條，我拍戲時總愛忘詞，放張提示條在裡麵，又不顯眼。”
李總監眼睛一下子亮了，立刻讓助理記下來：“這個主意好！既實用又有記憶點，上次有個藝人給我們提建議，說‘加個反光條’，跟你的比差遠了——你這是把自己的拍戲習慣融進去了，產品一下子就有了‘成彥感’。”
正聊得熱鬨，成彥的眼角餘光突然瞥見宴會廳柱子後麵，有個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個下巴，下巴上有顆小痣。他手裡舉著個黑色手機，鏡頭正對著她和李總監的方向，手指飛快地按快門，還偷偷錄了幾秒視頻。
成彥心裡咯噔一下——陸岩之前跟她說“林楓可能會派人盯著你的公開活動，想找你的‘黑料’”，這個男人的舉動，像極了陸岩說的“盯梢的”。但她沒慌，隻是不動聲色地往顧懷安的方向挪了挪，顧懷安好像察覺到什麼，也往這邊看了一眼，眼神沉了沉，悄悄朝那個男人的方向走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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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有點慌，收起手機就往門口走，路過甜品台時，不小心撞到小張，小張手裡的托盤掉在地上，芒果蛋糕摔了一地。男人沒道歉，反而加快腳步走了，小張委屈地蹲下來撿碎片，顧懷安走過去幫她，輕聲問“沒燙到吧”，小張搖搖頭，小聲說“那人好奇怪，慌慌張張的”。
成彥走過去，幫小張撿起一塊碎片，心裡有了數——那個男人的手腕上，有個小小的“林”字紋身，跟上次在茶館看到的“小王”手腕上的紋身一樣，是林楓團隊的標記。但她沒說出來，隻是拍了拍小張的肩膀：“沒事，蛋糕還有很多，再去拿一塊就好。”
宴會廳的水晶燈還在亮著，香檳的氣泡聲、媒體的笑聲、顧懷安和老周聊天的聲音混在一起，暖得像個大家庭。成彥攥著那個刻著梔子花紋的cd盒，指尖摸到cd盒裡夾的小紙條，上麵是顧懷安的字跡：“旋律隨你，初心隨你”。她抬頭看向顧懷安，他剛好也看過來，兩人相視一笑，沒說話，卻懂了彼此的意思——不管後麵有多少風浪，他們都會一起扛。
隻是成彥沒注意，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已經開車離開，手機屏幕上是他剛發的消息，發給“林總”：“成彥與星耀品牌方互動密切，顧懷安全程陪同，兩人舉止親密，可從‘捆綁炒作’方向入手；另，成彥給品牌提的設計建議被采納，需關注後續產品熱度，找機會截胡。”消息發送成功後，男人把手機調成靜音，方向盤上的“林”字掛件輕輕晃著，預示著下一場風波，正在悄悄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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