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的清晨，陽光終於刺破雲層，斜斜地照進星耀辦公室，在地板上投出長條形的光斑。成彥站在茶水間門口，手裡捏著袋掛耳咖啡——是飛躍運動上次拍廣告時送的定製款，包裝袋上印著她穿著跑鞋的剪影，旁邊還印著行小字：“每一步都認真，每一刻都閃光”。她撕開包裝袋，咖啡粉的焦香瞬間漫出來，鼻翼不自覺地動了動，想起拍廣告那天，品牌助理把這箱咖啡塞給她時說“你跟我們家跑鞋的調性太搭了，都是‘不糊弄’的主兒”。
熱水倒進杯子，咖啡液慢慢變成深褐色，她習慣性加了半袋奶，攪拌時勺子碰著杯壁，發出“叮叮”的輕響。杯沿沾了圈奶泡，她用指尖輕輕抹掉，奶漬在指腹留下點甜香，蹭到袖口的梔子花紋刺繡上——這是小夏幫她縫的，上次錄敦煌節目時，衣服勾破了，小夏連夜用同色線補了朵小梔子，說“跟你掛件配一臉”。
“姐！姐！大好事！救命的好事！”小夏的聲音從走廊那頭炸過來，還沒見人，先聽見平板殼撞在牆上的“咚”聲。成彥剛端著咖啡轉身，就看見小姑娘抱著平板跑得跌跌撞撞，馬尾辮甩得能打死人，嘴裡還叼著半啃的肉包子，包子渣掉在胸前的工牌上——工牌照片是她剛入職時拍的，齊劉海，一臉青澀。
“慢點慢點！彆摔了！”成彥趕緊伸手扶她，指尖剛碰到小夏的胳膊，就被她帶著往前踉蹌了兩步。小夏把嘴裡的包子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說：“來不及慢！飛躍運動！他們發合作意向書了！”說著把平板往茶水間的台麵上一拍，力道大得咖啡杯都震了震，“你看！300萬！剛好補上《文化尋蹤》的窟窿！還說不用改方案，之前談好的5秒品牌露出，再加5秒！總監原話是‘支持有態度的團隊，更支持成彥姐這樣的專業人’！”
成彥的咖啡杯停在半空，熱氣熏得她睫毛有點發潮。她低頭盯著平板上的意向書，飛躍運動的ogo旁邊，還附了段小字：“致成彥女士：去年廣告拍攝期間，您為呈現跑鞋緩震效果，連續3天跟隨專業運動員訓練，調整落腳角度17次，這份認真，我們記在心裡。”
“你還記得不？”小夏擦了擦嘴角的包子油，湊過來小聲吐槽，“上次拍那廣告，品牌助理說‘借位跑就行，觀眾看不出來’，你非說‘不行，替身跑的步頻跟真跑不一樣，鏡頭裡會飄’，結果練到腳腕腫，晚上回酒店還泡熱水腳，貼了兩貼暖寶寶才緩過來。當時我還跟你說‘姐，你這也太較真了’，現在好了吧？人家品牌記你一年！”
成彥的指尖在平板屏幕上輕輕蹭著那段小字，心裡暖得發慌。原來她以為“隻是做好本分”的事，比如反複調整跑步姿勢，比如拒絕借位，都被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她想起那天訓練結束，專業運動員拍著她的肩膀說“你這股勁兒，比我們隊裡的新人還拚”，當時隻覺得是客氣話，現在才知道，認真從來不會白費。
“陸哥！王姐回來了！帶著兩個大消息！”項目組的小張突然探進頭來，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便簽，上麵寫滿了字，筆尖都戳破了紙，“王姐在樓下接了倆電話！一個甜心零食，一個國風文創！都要跟咱們合作！”
話音剛落，王姐的高跟鞋聲“噔噔噔”地響過來，她手裡拎著個印滿堅果圖案的文件袋——是甜心零食的定製款，裡麵裝著兩份厚厚的合作方案，封皮上還貼著張便利貼，寫著“給成彥：上次直播的堅果，我家孩子說好吃”。
“成彥，你是真給咱們星耀長臉！”王姐把文件袋往台麵上一放，喘了口氣，從包裡掏出支口紅，對著茶水間的鏡子補了補妝——口紅是豆沙色，上次成彥給她推薦的，說“日常塗不突兀，見品牌方也得體”，“甜心零食的總監跟我聊了20分鐘，15分鐘在說你直播的事！說你提前試吃12種堅果，把每種的產地、烘焙溫度、甚至甜度等級都記在小本子上，粉絲問‘夏威夷果為什麼比上次脆’，你張口就說‘這次烘焙時加了3分鐘低溫烘培，鎖水分’，那場直播銷量直接翻3倍，比他們請的流量主播還厲害！”
王姐說著從文件袋裡掏出個小本子，封麵都磨白了——是成彥上次直播時用的，上麵密密麻麻記著堅果的參數，有的地方還用紅筆標了“粉絲可能問的點”，比如“孕婦能不能吃”“保質期多久”，甚至還有“過敏體質注意事項”。“總監說，就衝你這小本子，他們願意跟星耀共渡難關，還搞‘蘇清同款加班零食包’，利潤10捐給民警公益基金，跟你演的角色貼！”
“還有國風文創！”王姐又掏出另一份方案，封麵上印著敦煌飛天的圖案，“他們負責人看了你在敦煌錄的片段，說你對著壁畫臨摹時，‘眼神裡有尊重，不是裝出來的’，想跟《文化尋蹤》合作出壁畫周邊，預算50萬，還指定要你當產品顧問，說‘你懂壁畫的美，能幫著把元素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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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岩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還有個更關鍵的——國風文創的合作，能幫咱們拿‘文旅推廣項目’認證。”他手裡捏著份剛打印的文件，紙邊還帶著打印機的溫度，“有了這個認證，《文化尋蹤》的審批速度能再快20，後續還能申請文旅補貼，相當於多了層‘保護傘’。”
他走到成彥身邊，把文件遞過去，手指在“專業粘性”四個字下麵劃了道線：“行業裡有個冷知識，品牌在危機時刻選合作夥伴，看的不是短期流量，是‘專業粘性’——簡單說，就是你能不能長期維護品牌的專業形象，能不能在細節上讓人家覺得‘靠譜’。你看這份合作記錄，飛躍運動給你的細節評分是98分，甜心零食是95分，這些分數，現在都成了咱們星耀的‘救命稻草’。”
成彥翻開文件，裡麵夾著張表格，記錄著她每次合作的細節：“2024年3月，甜心零食廣告，零下5度室外拍攝，堅持不用替身，調整表情23次，成片滿意度100”“2024年5月，國風文創初步對接，攜帶個人臨摹壁畫作品3幅，提出設計建議8條”。
“你還記得去年冬天拍甜心廣告不？”陸岩突然想起什麼，笑著說，“那天零下5度，風跟刀子似的，你穿著薄外套吃堅果，拍第12條的時候，嘴唇都凍紫了，我讓你先喝口熱湯，你說‘不行，剛找到吃堅果的滿足感，一斷就接不上了’。後來導演跟我說‘陸總，成彥這姑娘，眼裡有戲，心裡有活兒’，現在想想，這話太對了。”
成彥的思緒突然飄回那個冬天，她站在寒風裡，手裡攥著包堅果，牙齒都在打顫，卻要對著鏡頭笑出“溫暖”的感覺。工作人員給她遞暖手寶，她塞進羽絨服口袋，不敢拿出來，怕鏡頭裡露出邊角。拍第15這時，導演終於喊“過”，她凍得說不出話，隻能對著大家比個“ok”的手勢，後來才發現，口袋裡的暖手寶都凍硬了。
“對了姐！顧老師！顧老師發消息了！”小夏突然掏出手機，屏幕亮著，顧懷安的頭像還是那朵梔子花，“他說國風文創的周邊要是需要音樂，他免費做主題曲！用《瞬間即永恒》的旋律，加篳篥和阮的元素，還說‘專業的人就該互相幫襯，你幫他們懂壁畫，我幫他們懂旋律’！”
成彥接過手機，指尖在屏幕上猶豫了一下，沒直接回複，先點開顧懷安的朋友圈——最新一條是昨天發的，一段篳篥演奏的片段，配文“敦煌的風，藏在音符裡”。她想起在敦煌時，顧懷安給她發的那段音樂，當時她正對著壁畫發呆，音樂一響，突然就懂了飛天飄帶的靈動。
“我回複什麼好啊？”成彥抬頭問小夏，指尖在輸入框裡敲了又刪，“說‘謝謝’會不會太乾？說‘期待’會不會太熱情？”
小夏翻了個白眼，搶過手機劈裡啪啦敲起來：“顧老師，敦煌的篳篥聲太絕了！周邊主題曲要是加這個，肯定能火！另外，成彥姐讓我問，能不能多加點沙錘聲？她上次臨摹飄帶時，就覺得沙粒聲跟旋律很配～”說完把手機遞回去，挑眉：“這樣多自然！既誇了他，又提了你的想法，還不尷尬！”
成彥看著那條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揚，剛點發送，顧懷安的回複就跳出來：“沒問題，沙錘用敦煌的細沙，已經讓老陳幫忙裝了兩小袋，等你回來，帶你去錄音棚聽現場。”
“哇！顧老師這速度！”小夏湊過來看，眼睛亮得像燈泡，“還說‘帶你去錄音棚’，姐，這是約你啊！”
成彥的耳朵突然有點發燙，趕緊把手機揣回兜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卻忘了咖啡已經涼了，苦得她皺起眉。小夏笑得直拍大腿：“姐！你也有慌的時候啊！平時跟品牌方談合作，你不是挺能說的嗎？一跟顧老師說話，就跟沒斷奶的小孩似的！”
“彆胡說！”成彥拍了她一下，卻沒真生氣。這時張哥的聲音從辦公室那頭喊過來：“成彥老師！陸總！光影影院回話了！”
幾個人趕緊往辦公室跑，張哥手裡拿著份場地清單，上麵用不同顏色的筆標著備注：“星光影院：pass消防卡審批）”“萬達影院：1500人，租金高15”“光影影院：1200人，租金降5，可談！”。
“光影的技術總監是你影迷！”張哥把清單遞過來，指著光影影院那欄的紅筆備注，“他說看過《守望者》的片段，特彆喜歡蘇清這個角色，還在網上發過分析長文，說‘蘇清的眼神裡有韌勁兒，不是演出來的，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這次合作的條件就一個——讓你去現場跟他聊音效需求，他說‘演員懂角色，才能幫著把音效做貼，比如蘇清查案時的腳步聲，得沉，得有力量’。”
成彥看著那段備注，突然想起去年刷到過一篇分析蘇清的長文，寫得特彆細，連她演蘇清握筆的姿勢都分析了，當時她還在評論區點了讚，沒想到作者就是光影的技術總監。世界真小，認真的人，總會在某個地方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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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的氣氛，像雨後的陽光一樣，連空氣都透著甜。小夏趴在桌上跟甜心零食對接聯名細節，時不時喊一句“姐，這個零食包的包裝，用蘇清的警服色好不好？”；王姐坐在沙發上整理國風文創的材料，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是顧懷安的《瞬間即永恒》；陸岩站在窗邊打電話，跟光影影院確認檔期，聲音裡帶著久違的笑意；張哥在白板上更新《文化尋蹤》的讚助清單，把“待解決500萬”改成了“已解決0萬”，還畫了個大大的對勾。
成彥走到白板前，看著那個對勾，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發潮。她想起三天前，大家還在會議室裡愁眉苦臉，擔心項目黃了，擔心公司撐不下去；現在，因為一個個“認真”的瞬間，因為一個個“專業”的認可，困境正在被一點點打破。
“對了，”陸岩掛了電話，走到成彥身邊，聲音壓低了點，手裡捏著份財務報表，“林楓的助理昨天沒再發消息，估計是沒想到咱們能這麼快找到轉機。但還是得小心，他在圈子裡的手段多，上次那家網劇公司，就是以為沒事了，結果項目上線前被舉報‘內容違規’，又卡了半個月。”
成彥點點頭，眼神卻很堅定。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梔子掛件，金屬被陽光曬得有點暖，像顧懷安的手，像小夏的包子，像王姐的文件袋，像所有認真對待她的人的溫度。“我知道，”她輕聲說，“但現在有這麼多人幫咱們，有這麼多‘專業’的力量在，我不怕了。就像你說的，專業的人互相幫襯，再難的坎，也能跨過去。”
陸岩看著她，突然笑了：“當年簽你的時候，我隻覺得你會演戲，沒想到你還能成星耀的‘定海神針’。”
成彥也笑了，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咖啡杯，飛躍運動的剪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想起剛才小夏說的“較真”，突然明白，所謂的“轉機”，從來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用無數個“較真”的瞬間鋪就的——是練17次的落腳角度，是記12種堅果的參數，是凍得發紫還堅持的表情，是這些看似微小的“專業”，攢成了照亮困境的光。
窗外的陽光越來越暖，照在白板上的對勾上，也照在成彥的臉上。她知道，林楓的刁難可能還沒結束，但她不再是一個人——有星耀的團隊，有認可她的品牌，有顧懷安的支持，還有那些因為她的認真而記住她的人。
這樣的“轉機”，不是幸運，是她用專業贏來的尊重，是她用認真攢下的底氣。而這份底氣，會陪著她，走更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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