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會議室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隻留投影儀的光在白牆上投出方方正正的亮。成彥坐在靠後的位置，手裡攥著個粗陶杯——是敦煌民宿老板送的，杯壁上刻著淺淡的飛天紋，裡麵盛著溫涼的白開水，指尖碰著杯沿，能摸到手工捏製的粗糙紋路。
“再檢查一遍音畫同步！”剪輯師小李的聲音帶著點緊張，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懸著，指節泛白，麵前的顯示器上還貼著張便簽，寫著“預告片黃金30秒：抓眼神、留懸念”。這是他熬了三個通宵剪出來的第三版《守望者》劇情預告，前兩版都被陸岩打了回去，理由是“沒把蘇清的‘韌’剪出來”。
小夏坐在成彥旁邊，平板殼貼滿了《守望者》的片場貼紙——有劉師傅做的迷你證據袋，有老周畫的簡筆油條，最顯眼的是張成彥穿著警服的抓牌，嘴角沾著點戲裡的“血妝”。她把平板架在膝蓋上，手指反複刷新著星耀官微的頁麵，屏幕亮度調到最高，生怕錯過發布的第一秒。
“好了，開始吧。”陸岩坐在最前麵，手裡拿著支黑色水筆——就是上次拒絕林楓收購時攥得指節發白的那支，此刻筆帽沒拔，筆尖懸在筆記本上方，隨時準備記點什麼。
投影儀的光突然暗了暗，白牆上跳出《守望者》的片名，字體是深灰色的，像被雨水打濕的水泥牆。接著，背景音響起——是顧懷安《瞬間即永恒》的片段，篳篥的清冽混著鋼琴的低吟，剛響兩秒，畫麵切到雨夜的街頭，蘇清成彥飾）穿著警服，蹲在警戒線旁，指尖捏著個透明證據袋，雨水順著她的帽簷往下滴，在證據袋上砸出細小的水花。
成彥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想起拍這場戲的那天，是深秋的淩晨三點，人工降雨機往她身上澆了整整12桶冷水，警服裡麵貼滿了暖寶寶，卻還是凍得牙齒打顫。導演喊“停”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經僵得捏不住證據袋，可鏡頭裡的蘇清，眼神卻亮得像能穿透雨幕——那是她反複琢磨的“專業感”，哪怕凍得發抖，也不能讓蘇清的眼神冷下來。
“我去！這眼神！”小夏的聲音突然冒出來，嚇得旁邊的小張一哆嗦。她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戳了戳，“你看蘇清捏證據袋的姿勢，指尖都在用力，跟真警察似的！上次我去探班，看到成彥姐對著鏡子練了20遍握袋的動作，說‘不能捏皺邊緣，不然不像專業的’！”
成彥沒說話，眼睛盯著白牆。預告裡的鏡頭切換得很快：蘇清在審訊室裡跟嫌疑人對峙，眉頭微蹙，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蘇清在檔案室裡翻舊案卷宗，手指在泛黃的紙頁上劃過，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最後一個鏡頭，是蘇清站在夕陽下，警服的肩章被染成金色，她抬手敬禮，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銳利，多了點溫柔的堅定——這個鏡頭，是成彥主動跟導演提的，她說“蘇清不光是警察，也是個有溫度的人”。
整個預告片時長2分58秒，成彥的鏡頭加起來隻有47秒，比男配角還少10秒。可每個鏡頭都像釘在白牆上，讓人挪不開眼。
“停！”陸岩突然喊了一聲，投影儀的光恢複明亮。他低頭看了眼筆記本，上麵隻寫了三個字：“夠勁兒”。接著，他抬起頭，看向成彥，眼神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知道為什麼給你剪這麼多‘細節鏡頭’嗎？行業裡有個冷知識——電影預告片不是鏡頭越多越好，而是要‘少而精’，尤其對新人主角來說，與其堆大場麵，不如靠細節抓觀眾。你看你握證據袋的指尖、翻案卷的手勢、敬禮時的肩線，這些小細節比‘哭戲嘶吼’更能體現演技，也更能讓觀眾記住蘇清這個角色。”
小李也鬆了口氣，往後靠在椅背上，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我之前選了17個備選鏡頭，最後留了這6個，就是覺得每個鏡頭裡的‘戲感’都夠。比如審訊室那場，成彥姐的睫毛在燈光下抖了一下——不是故意演的，是真的入戲了，我沒舍得剪，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發布！現在就發！”陸岩把筆往筆記本上一扔，聲音裡帶著點激動。小夏立刻點下“發送”鍵，平板屏幕上跳出星耀官微的推文：【《守望者》劇情預告首發！雨夜尋蹤，初心不改，敬請期待！】
發布後的5分鐘，會議室裡沒人說話，隻有小夏的平板提示音此起彼伏。
“5分鐘了！播放量破100萬！”小夏的聲音越來越高，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評論區炸了！‘成彥眼神殺’已經被刷了2萬條！還有路人說‘本來沒興趣，看了預告想蹲首映’！”
成彥掏出手機，點開自己的微博。首頁已經被“成彥演技”的話題刷屏，點進去第一條，是個影視博主發的動圖——就是蘇清雨夜捏證據袋的那個鏡頭，配文：“47秒鏡頭，每個細節都在說‘我是警察蘇清’，成彥的演技不是‘演’，是‘活’了。”下麵的評論已經破萬，有粉絲曬出成彥練敬禮的路透圖，說“姐為了這個敬禮，跟著退休警察練了一周，連手臂的角度都要卡到15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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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眶突然有點熱。想起剛拍《守望者》的時候，有人說“新人演主角，肯定會撲”；想起為了練警察的站姿，她每天對著牆站半小時，後背貼滿矯正貼；想起顧懷安跟她說“你的認真，會藏在鏡頭裡，觀眾能看到”——現在，真的有人看到了。
“陳教授發消息了！”成彥突然笑出聲，把手機遞給小夏。屏幕上是陳教授的微信：“剛看了預告，成彥的警服細節抓得很準！你敬禮時肩章的角度、握證據袋的姿勢，都符合老警察的習慣，比有些流裡劇裡‘穿警服擺拍’的強多了。文化類節目要的就是這種專業態度，電影也一樣！”
正說著，顧懷安的電話打了進來。成彥走到窗邊接起，窗簾拉開條縫，外麵的陽光照在她臉上，暖融融的。
“看預告了嗎？”顧懷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點笑意，“我把《瞬間即永恒》的片段放慢了0.5秒，剛好卡在你敬禮的鏡頭裡，旋律的高潮跟你眼神的溫度對上了——剛才小李跟我說，這個音畫同步的鏡頭，評論區已經有人剪了‘循環100遍’的合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成彥笑著問，指尖在窗台上輕輕劃著，陽光在指縫間跳來跳去。
“我在刷熱搜啊。”顧懷安的聲音頓了頓，又補充道，“‘成彥演技’已經衝到熱搜第5了，討論量快80萬了。還有，我剛才看到林楓公司的官微，發了條‘期待《守望者》上映’的微博，下麵卻有他們員工評論‘預告熱度虛高’，已經被粉絲懟回去了——你彆在意，熱度是真的，觀眾的眼睛騙不了人。”
成彥“嗯”了一聲，心裡有點暖。她知道顧懷安是怕她擔心林楓那邊的小動作，特意找借口安慰她。
“陸哥！好消息！”小張拿著手機跑進來，聲音都在發抖，“1小時了！預告播放量破500萬！‘成彥演技’登頂熱搜！討論量120萬+！還有3家影院主動聯係咱們，說想增加《守望者》的首映排片，比原定的多了15！”
陸岩猛地站起來，手裡的筆記本差點掉在地上。他走到成彥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比平時重了點，卻滿是欣慰：“看到了嗎？你的專業，觀眾認。之前林楓想卡咱們的首映，現在好了，熱度上來了，影院主動找咱們——這就是‘作品說話’的底氣。”
成彥看著會議室裡的人：小夏在跟粉絲群互動，笑得眼睛都眯了；小李在跟顧懷安發消息，討論要不要給預告加個“幕後花絮”版本；陸岩在跟影院對接排片，聲音裡滿是底氣；小張在整理熱搜數據，筆記本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
她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粗陶杯，杯壁上的飛天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想起在敦煌時，陳教授說“藝術的真心能被記住”，現在她知道，演戲的真心也一樣——那些熬的夜、練的細節、凍的雨，終會變成鏡頭裡的光，被觀眾接住。
“對了姐，”小夏突然湊過來，手裡拿著平板，“剛才甜心零食發消息，說要借‘成彥演技’的熱度，提前上線‘蘇清同款加班零食包’，還說銷量的5捐給‘基層民警關愛基金’——他們說，這是‘跟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成彥接過平板，看著零食包的設計圖——包裝上印著蘇清敬禮的剪影，旁邊寫著“致敬每一份堅守”。她想起拍甜心零食廣告時，自己試吃了12種堅果，把每種的產地、烘焙溫度都記在小本子上，粉絲問“哪種堅果適合加班吃”時，她能準確說出“巴旦木含維生素e，熬夜吃不容易上火”——原來那些“較真”的小事，都在悄悄變成意想不到的溫暖。
窗外的陽光越來越暖，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上投出細長的光斑。成彥握著粗陶杯，心裡突然很踏實——還有15天就是《守望者》的首映，雖然林楓那邊可能還會有動作，但她有星耀的夥伴，有認可她的觀眾，有藏在鏡頭裡的真心，這就夠了。
她打開微信，給顧懷安發了條消息：“謝謝你的旋律，也謝謝你的‘同步’——鏡頭裡的光，有你的一份。”
發送成功的瞬間，平板提示音又響了。小夏興奮地喊：“姐！‘成彥蘇清’又上熱搜了！這次是第3！還有路人說‘等首映，看蘇清怎麼破案’！”
成彥笑著抬頭，看向白牆上還沒關掉的預告畫麵——蘇清站在夕陽下敬禮，肩章的金色在光裡閃著。她知道，這隻是開始，蘇清的故事，她的故事，都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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