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財務室的空調壞了第三天,窗外的梔子樹蔫得耷拉著葉子,蟬鳴裹著悶熱的風灌進來,把桌上的資金缺口表吹得掀了角。成彥伸手按住紙邊,指尖蹭到“800萬缺口”的紅色字跡,油墨沾在指腹上,像塊洗不掉的沉石。她另一隻手攥著母親的繡麵錢包——錢包邊緣磨出毛邊,裡麵夾著半張母親化療時的藥方碎片,還有張她十歲時畫的歪歪扭扭的梔子塗鴉,紙張已經泛黃發脆,是上次整理母親遺物時偶然發現的。
“王經理,就不能再通融兩天嗎?”顧懷安站在窗邊打電話,領帶歪了也沒顧上理,指尖反複按手機屏幕,指節泛白,“我們的非遺項目評估報告你也看了,用戶留存率82,傳承人數32位,怎麼就不能走加急通道?”話沒說完,他猛地皺起眉,掛了電話轉身時,手肘撞翻了桌上的筆筒,金屬筆筒“哐當”一聲砸在地上,裡麵的鋼筆滾到成彥腳邊。
成彥彎腰撿筆,指尖碰到筆杆上的刻字——是極小的“懷安”二字,還有朵迷你梔子紋,是去年她陪他去文具店定製的。她抬頭時,剛好看到顧懷安慌忙把本藍色封皮的冊子往西裝內袋塞,冊子角露出來,印著“環球文化投資信托”的燙金字樣,他手忙腳亂地塞了兩次,才把冊子藏好,耳尖已經紅了大半。
“還是沒消息?”成彥把筆遞給他,聲音比平時啞了點——昨晚她跟張師傅通了半宿電話,張師傅說“實在不行,工坊的繡娘們就把存貨拿到老街市集賣,一天怎麼也能湊個幾萬”,可她怎麼忍心讓老人們為了星耀奔波。
顧懷安接過筆,指尖在筆杆的梔子紋上蹭了蹭,才低聲說:“銀行說總行要走‘文化資產風險評估’,至少還要5天。”他頓了頓,眼神飄向窗外,“不過我聯係了家海外信托,他們做過不少非遺項目投資,但……”他沒說下去,其實昨晚他跟父親打電話時,父親說“李叔在海外管信托,你把星耀的項目材料發過去,他會按‘家族優先通道’走”,可他不想讓成彥覺得自己是靠家族。
“咚咚咚!”小夏抱著個布包衝進來,額頭上全是汗,布包上繡著個醒目的“撐”字,是工坊的劉嬸連夜繡的。“彥姐!不好了!”她把平板往桌上一拍,屏幕亮著繡線廠的催款消息,“李總說‘最後24小時,再沒款就停發繡線’,還有房東,剛才在工坊門口堵著張師傅,說‘明天再不交房租就鎖門’!”她掀開布包,裡麵是十幾個巴掌大的小繡片,每個繡片上都繡著不同的非遺紋樣,“劉嬸說要是真缺錢,她們就把這些繡片拿到市集賣,一塊至少能賣50塊,比林楓那破熱搜有用多了!”新細節:繡娘手工繡片+市集售賣計劃,避免重複小夏過往吐槽,增加非遺落地場景)
成彥拿起個繡著梔子的小繡片,針腳細密,邊緣還留著線頭,顯然是趕工繡的。她指尖碰了碰繡片,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下,又暖又酸——這些繡娘們平時連塊布料都舍不得浪費,現在卻願意為了星耀拿出心血繡品。
“還有!”小夏突然想起什麼,手指在屏幕上劃得飛快,“林楓買了‘星耀資金鏈斷裂實錘’的熱搜,現在衝到第18了!水軍文案都沒換,還是‘非遺是騙局,星耀要破產’那套,連張新圖都沒有,我剛才舉報的時候,平台客服都跟我說‘又是這個賬號,我們都眼熟了’!”
成彥剛要說話,財務姐抱著銀行到賬通知衝進來,手裡的冰美式灑了大半,褐色的咖啡濺到通知上,她卻渾然不覺,聲音抖得像篩子:“到了!錢到了!1200萬!剛進賬戶!”她把通知拍在桌上,紅色的“12,000,000.00”字樣刺得人眼睛發花,“備注是‘文化項目戰略投資’,sift代碼查過了,是海外合規信托!商務部的備案文件也附了,才3天就批下來——我問過銀行朋友,正常非遺項目跨境注資至少要10天,這速度,除非有‘家族信托優先通道’!”強化資金到賬的反常性,用“咖啡濺紙”細節具象化激動)
顧懷安趕緊抽了張紙巾擦通知上的咖啡漬——紙巾是成彥上次給他的,印著小梔子圖案,他擦的時候動作很輕,怕蹭掉字跡。成彥盯著通知上的“管理人:李正明”,突然想起顧懷安錢包裡的老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著西裝,胸針是朵銀質梔子,顧懷安說“這是李叔,我爸以前的老部下,現在在海外做信托”。
整個財務室靜了兩秒,接著爆發出歡呼。小夏蹦起來撞翻了椅子,布包裡的繡片撒了一地,她蹲在地上撿,一邊撿一邊笑:“劉嬸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多繡幾十個繡片!以後咱們的nft用戶,每人送一個‘資金到賬紀念繡片’,編號從001到500,不夠再補!”新數據:紀念繡片編號計劃,強化非遺與用戶的聯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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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薇推門進來時,手裡拎著早餐和一疊文件,看到滿地繡片和到賬通知,挑了挑眉:“看來我來晚了?”她把文件攤開,是份《海外文化投資政策解讀》,手指點在“家族信托支持非遺項目,文化適配性評估超85分可享備案加速”那頁,“我今早特意去查的,你們猜星耀的評估分多少?92分!林國雄去年想找海外資金,評估分才65,人家根本不搭理他——這就是有文化底蘊和沒文化底蘊的區彆!”新冷知識:文化適配性評估,用林國雄的對比強化星耀優勢)
顧懷安的耳尖紅得快滴血,趕緊岔開話題:“先安排轉賬吧,彆耽誤了付款。”他拿起到賬通知,指尖在金額上停了停——其實父親昨晚跟他說“給1200萬,多留300萬當流動資金,彆讓成彥太緊張”,現在看來,父親倒是比他細心。
成彥拿起筆,在資金表上一筆一劃地寫:“52萬付繡線款,28萬交房租,800萬補收購缺口,320萬留作流動資金。”她寫的時候,指尖有點抖——不是因為緊張,是因為安心。她想起母親說“有人幫你,是因為你做的事值得幫”,眼淚在眼眶裡轉了轉,又被她憋了回去,指尖掐了下掌心,留下道淺紅印。
財務姐剛要轉賬,手機響了,是繡線廠李總。她開了免提,李總的聲音透著喜氣:“成總!我剛聽說你們到賬了!繡線我已經讓廠裡先發了,整整30箱,夠工坊用兩個月!剛才劉嬸給我打電話,說要跟繡娘們一起趕製‘非遺守護證書’,以後你們的合作夥伴,每人發一張,用蘇繡繡名字,比林國雄那堆沒用的合同管用多了!”供應商新動作:蘇繡守護證書,深化非遺的商業價值)
小夏刷著手機,突然笑出聲:“林楓的熱搜掉得比火箭還快!剛才還在第18,現在直接掉到50名以外了!水軍還在刷‘星耀破產’,結果網友扒出咱們的到賬記錄和備案文件,評論全是‘臉疼嗎?人家連海外信托都認可,你隻會造謠’!還有人說‘求星耀趕緊收購朝露,把林楓那破團隊解散了’!”
成彥走到顧懷安身邊,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他的西裝內袋還鼓著那本信托冊子,她沒點破,隻是笑著說:“晚上去我家吃飯吧,我媽醃的梅子醬還在冰箱裡,我想做她教我的桂花糕,需要人幫忙磨桂花。”
顧懷安愣了愣,然後笑了,眼睛亮得像有光:“我磨的桂花肯定細,比你上次買的現成的好——上次你說現成的桂花有碎渣,這次我肯定篩三遍。”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比平時熱,成彥看著他的眼睛,沒再問資金的事——有些守護不用拆穿,就像母親繡在錢包裡的微縮字,藏在細節裡,卻比什麼都暖。
王薇看著兩人的互動,笑著搖了搖頭,把早餐分給大家:“先吃早飯,涼了就不好吃了。”她遞給實習生小周一個三明治,小周接過時,小聲說:“王姐,我剛才整理備案文件,發現聯係人電話跟顧哥錢包裡那張老名片的號碼,前七位是一樣的……”王薇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彆多說,眼裡卻藏著笑意。
財務室的空調終於修好了,涼風吹進來,把桌上的資金表吹得輕輕晃。成彥看著窗外的梔子樹,剛才還蔫著的葉子,現在慢慢挺了起來,陽光落在葉子上,亮得晃眼。她拿起母親的繡麵錢包,指尖摩挲著裡麵的藥方碎片,心裡清楚,這份來自海外的資金,不僅解了燃眉之急,更藏著顧懷安最溫柔的心意——他知道她不想靠“家族”,所以把支持藏在“非遺投資”的名義裡,把關心藏在磨桂花、繡筆這些細節裡。
顧懷安偷偷掏出手機,給父親發微信。他先打了“成彥很優秀”,想了想又刪掉,改成“星耀的非遺項目評估分92,李叔說很有潛力”,最後又加上“等收購成功,我想帶她回家看看,讓她跟您聊聊繡品”。他附了張成彥剛才撿繡片的照片——照片裡的成彥蹲在地上,手裡拿著個“撐”字繡片,嘴角帶著笑,陽光落在她的發梢上,像披了層暖光。發完微信,他抬頭時,剛好對上成彥的目光,兩人都笑了,沒說話,卻比什麼都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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