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讓我想想……”陸止安像是真的在認真回憶,身體不經意地又往後靠了靠,將櫃門的縫隙擋得更嚴實了些。
沈清瀾的臉幾乎要貼到他微涼的後背襯衫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說話時背部肌肉的輕微震動。
“好像……沒有吧?”陸止安不確定地說,隨即他話音一轉,帶著點熱情介紹道:“幾位先生要是對藝術感興趣,我可以為你們介紹。這是仿製的大衛,你看這肌肉線條……這是沉思者,充滿了哲學的韻味……”
殺手們顯然沒興趣聽什麼藝術講座。
“媽的,誰要看這些破石膏!”
“頭兒,這邊沒有!”
“去後麵倉庫看看!”
雜亂的腳步聲朝著倉庫方向而去。
陸止安似乎鬆了口氣,身體微微放鬆。
但他依舊擋在櫃門前,沒有立刻讓開。
果然,一個腳步聲去而複返。
那人疑心很重,目光在櫃子上掃過。
“這個櫃子裡裝的什麼?”那人說著,似乎就要伸手來拉櫃門。
沈清瀾的指尖已經扣住了身邊一尊小型石膏像的底座,眼神冰冷。
陸止安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一絲急切和鄭重:“先生小心!這個櫃子裡放的都是斷臂的維納斯,仿的古董,很脆弱的!碰壞了……我、我可賠不起啊!”
他的聲音裡帶著點可憐兮兮的意味,成功讓那隻伸向櫃門的手頓住了。
斷臂維納斯?聽起來就很貴很易碎。
那殺手啐了一口,罵了句“窮酸”,最終還是收回了手,轉身追同伴去了。
腳步聲漸漸遠去,畫廊重新恢複了安靜。
又等了幾分鐘,確認外麵再無聲響。
陸止安這才徹底鬆了口氣,緩緩拉開了櫃門。
充足的光線湧入,驅散了狹小空間的黑暗和曖昧。
沈清瀾第一時間從他身前退開,動作利落,重新拉開了距離。她站在櫃門外,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西裝,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探究。
陸止安轉過身,臉上還帶著點未褪去的“緊張”,耳根有些紅,不知是因為剛才的近距離接觸,還是因為忽悠了那幫亡命之徒。
“他們……應該走了。”他輕聲說,眼神清澈,帶著點邀功似的靦腆看向沈清瀾。
沈清瀾沒說話。
她上前一步,突然伸出手,冰涼的指尖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
迫使他抬起頭,與自己對視。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剝開他乾淨無害的外表,直刺內裡。
畫廊裡安靜得能聽到塵埃落定的聲音。
鬆節油的味道依舊縈繞。
她微微湊近,紅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一絲玩味和審視,敲打在陸止安的耳膜上。
“畫家先生,”
“你好像……”
“很熟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