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不害臊,世子夫人待她那麼好,她居然還爬上了世子的床榻!”
“到底是姨娘養的,一樣上不得台麵罷了。”
“噓,人過來了。”
“可彆說了,指不定咱們侯府今日過後又得添一位主子呢。”
平寧侯府的院子逶迤曲彎,池塘水榭皆是勝景。
眼下薑晚玉便由念春引路,向著侯府老太太的集福堂而去。
這一路上的風言風語她不知聽了多少,便是前頭的念春也時不時投來看好戲的神色。
原以為會對上一張無地自容更甚羞憤欲死的臉。
卻沒想這薑四小姐仍是四平八穩的,仿佛被議論的不是她一般。
念春撇了撇嘴,暗道她也隻會裝模作樣。
而薑晚玉自己看似神色平靜,走動間的步子卻極為僵硬。
昨夜陸慎中了暖香散,她的腿側也維持了一個姿勢太久。
眼下每走一步都是酸痛難忍。
明明是被推著走到了這一步,無人憐惜她初經人事不說,還受儘了侯府下人的冷眼。
他們都當她上趕著想給陸慎做妾,甚至陸慎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
可在她入侯府之前,明明差一點就能成為正頭娘子。
她本就是姨娘生的,幼時雲姨娘這個妾室在慶安伯府的日子如何,她比誰都清楚。
如果可以,她寧做寒門妻,也不想當這高門妾。
薑晚玉將指節扣入掌心,跟著念春一起跨入了集福堂的門檻。
侯府富貴,薑晚玉本就不是侯府的人,隻停在堂下將雙手合在腹前屈膝施禮,一雙眼並不亂看。
“慶安伯府薑晚玉,見過陸老太君。”
嗓音清越如珠玉碰撞,也讓上首的陸老太太覺得有些意外。
“抬起頭來。”
薑晚玉抬頭。
煙水青的羅裙襯得她皮膚越加柔美白皙,鵝蛋臉上眸眼澄澈,鼻梁也秀麗又挺翹,是個難得的美人坯子。
是個美人倒也不意外,自家的孫兒能看得過眼的,模樣定然差不了哪裡去。
唯一讓陸老太太意外的,便是這女子禮數周全姿態恬靜,不像是那等狐媚之人。
難不成真是自家孫兒先做了越矩的事?
一旁的薑月娥清咳了聲,巧笑道:“祖母,這就是孫媳方才和您提過的晚玉,也是孫媳自幼在家中的妹妹,排行第四。”
身著石褐色褙子的陸老太太不輕不重“嗯”了一聲,撚動著腕上的佛珠道:“昨夜的事我已經聽月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