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間從他的額頭和背心湧出。他拚命嘗試,集中全部意誌,甚至因為過度用力而手臂微微顫抖,臉色發白。
但是,沒有用。魔力不是力氣,不是靠蠻力就能逼出來的。
終於,在他最後一筆勉強落下,試圖將能量回路閉合時——
那剛剛描繪上去的、本應閃亮流暢的符文線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一般,光芒迅速黯淡、熄滅,甚至比之前更加灰敗。新舊線條之間出現了明顯的斷層和排斥,整個符文結構變得鬆散而難看,非但沒有修複,反而像是被拙劣的塗鴉給徹底破壞了!
失敗了。
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工作台周圍陷入了一種短暫的、尷尬的寂靜。
隨即——
“噗嗤…”不知是哪個學徒最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緊接著,低低的、壓抑的嘲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哈哈…我就說不行吧…”
“搞得像真的一樣,結果就這?”
“白白浪費了材料…”
“還以為多厲害呢,原來也是個樣子貨…”
芬恩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去,不忍再看。
萊恩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血色褪得乾乾淨淨。他呆呆地看著護臂上那失敗的、堪稱醜陋的符文,耳邊充斥著嘲弄的笑聲,仿佛有無數根冰冷的針紮進他的心臟。巨大的羞恥感和失敗感如同冰水般從頭澆下,讓他渾身冰冷,手腳麻木。他甚至能感覺到遠處那幾位符文工匠投來的、帶著惋惜和淡淡鄙夷的目光。
就在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一聲炸雷般的怒吼在他頭頂響起:
“廢物!”
錘柄如同鐵塔般出現在他麵前,臉色陰沉得可怕,那隻獨眼裡燃燒著毫不掩飾的怒火和失望。他一把抓過那件護臂,隻看了一眼,就猛地將其狠狠摔在萊恩麵前的工作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周圍的嘲笑聲瞬間戛然而止。
“老子就知道!就知道會是這樣!”錘柄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萊恩臉上,“浪費老子的材料!浪費老子的時間!連最他媽基礎的【堅固】都搞定!你那雙眼睛長著是出氣的嗎?還是你腦子裡裝的都是麥酒渣滓?!”
萊恩低著頭,緊緊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體因為羞辱和恐懼而微微顫抖。
“還以為柯爾特送了個什麼寶貝過來,原來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錘柄越罵越氣,“滾!給老子滾回你的角落去!繼續拆你的破爛!符文的事,以後想都彆想!再讓老子看見你碰這些東西,老子打斷你的手!”
他怒吼著,一把抓起那件報廢的護臂,看也不看地扔進了旁邊的廢料筐裡,然後怒氣衝衝地轉身走開,一路上嚇得其他工匠和學徒大氣都不敢出。
嘲笑的聲音沒有再響起,但那種無形的、輕蔑的氛圍卻更加濃重地籠罩著萊恩。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低垂著頭,看著自己那雙手沾滿汙垢、此刻卻顯得無比無能的手。失敗的苦澀如同膽汁般充斥著他的口腔。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僅僅憑借一本手冊和一點理論,在這個真實而殘酷的世界裡,是多麼的蒼白無力。沒有真正的力量,一切技巧都是空中樓閣。
他默默地轉身,像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一步一步,走回那個屬於他的、堆滿血汙皮甲的陰暗角落。他重新拿起那把冰冷的、粗糙的撬棍,對準一顆鏽死的鉚釘,用儘全身力氣砸了下去。
“哐!”
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像是在發泄,又像是在絕望地叩問著什麼。
失敗的初試,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剛剛升起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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