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驚飾演的連長伍萬裡,這個在戰場上殺紅了眼的兵痞,看了一眼那個還在發抖的小兵,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和……不忍。
他拔出了腰間的勃朗寧手槍,打開了保險。
“連長!!”李紅星猛地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吳驚的手腕!“你乾什麼?!”
“他還是個孩子!”陸遠那雙因為寒冷和饑餓而通紅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和不解,“而且,我們不能殺俘虜!這是紀律!”
影院裡,所有觀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銀幕上,兩個主演的特寫鏡頭,來回切換。
吳驚的臉,在昏暗的馬燈下,如同刀削斧鑿,那雙看慣了生死的眼睛裡,是一種近乎麻木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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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星的臉,蒼白,倔強,那雙眼睛裡,還燃燒著書本裡的、屬於知識分子的、理想主義的火焰。
這是獸性與人性,現實與理想的,終極對峙!
吳驚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兵,他笑了。那笑聲,沙啞,而又充滿了無儘的嘲諷。
“紀律?”
他猛地一甩手,將李紅星狠狠地推開!“你他媽的,跟我講紀律?!”
吳驚指著戰壕外,那片漆黑的、如同鬼蜮般的雪原,聲音,如同從地獄裡傳來:“你去問問!問問那些,被飛機炸成碎塊的兄弟!你去問問!問問那些,被活活凍死在陣地上的戰友!”
“誰他媽的,跟他們,講過紀律?!”
他一把揪住李紅星那單薄的衣領,將他狠狠地頂在冰冷的壕壁上,幾乎是臉貼著臉,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咆哮道:“我告訴你,陸遠!在戰場上,唯一的仁義,就是讓你的兄弟,死得……痛快點!”
“滾開!”
他猛地推開李紅星,不再看他一眼,對著那個早已嚇傻了的美國小兵,扣動了扳機。“砰——”一聲清脆的槍響,在死寂的戰壕裡,回蕩。
……
陸遠緩緩地,沿著冰冷的壕壁,滑倒在地。他沒有哭。他隻是呆呆地看著吳驚那遠去的、如同孤狼般的背影,看著那具還在微微抽搐的、年輕的屍體。他那雙原本燃燒著火焰的眼睛,在這一刻徹底地熄滅了。
他緩緩地低下頭,再也抑製不住胃部的翻騰,劇烈地,乾嘔了起來。
什麼都吐不出來,隻有酸澀的膽汁。他的世界,他的信仰,他所有在書本上學到的一切,在這一聲槍響中,徹底地,崩塌了。
“……”
整個放映廳,鴉雀無聲。第一排,陳保國老師那隻放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握緊了。他轉過頭,和身邊的倪大虹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掩飾的震撼。
“這小子的眼神……”陳保國壓低了聲音,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他……他接住了。他接住了吳驚這排山倒海的戲!”
“不止是接住了,”倪大虹緩緩地說道,“他是……被打碎了。一個演員,敢在鏡頭前,把自己最驕傲的東西,摔得粉碎……不得了。”
晉東和王楷,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們知道李紅星演戲拚命,但他們沒想到,李紅星和吳驚的這場對手戲,能飆到這個地步!這已經不是演了,這就是兩個靈魂在廝殺!
家屬區。夏晚晴早已哭得泣不成聲。她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她想起了李紅星在長白山時,給她打電話,聲音裡那藏不住的疲憊和沙啞。她現在才明白,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而爺爺李振堂,他那瘦削的身體,在槍響的那一刻,猛地,一顫。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那隻握著拐杖的手,在劇烈地顫抖。
沒有人知道,六十多年前,在那個同樣寒冷的雪夜,他,也曾用同樣的手槍,對著自己那個,被炮彈炸斷了雙腿、哭著喊“班長,給我個痛快”的戰友……
老人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渾濁的眼淚。電影還在繼續。崩塌之後是重生。那個天真的大學生陸遠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眼神冰冷、開槍果決的戰士,陸遠活了。
放映廳裡的觀眾們,早已忘記了李紅星金雞影帝的身份,也忘了他喜劇演員的過去。他們隻是,被銀幕上那個,在血與火中,艱難蛻變的年輕士兵,給死死地,揪住了心臟。
他們知道,這場眼淚的盛宴,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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