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星還心有餘悸,喘著氣說:“剛才腦子裡就一個念頭,景睿不會讓朋友受傷,但他也做不出跟人當眾拚命的事,得有他的體麵。”
周陽拍著胸口後怕:“哥們你這反應太棒了!剛才我腦子一片空白,就看見劍過來了。”
“沒事吧?”李紅星幫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像戲裡那樣自然,“下次他再衝過來,你就往我身後躲,我擋著。”
周陽愣了愣,隨即笑了:“行,以後我就賴上你了。”
休息時,李紅星坐在道具箱上翻劇本,眼角餘光瞥見胡戈在不遠處背詞。飾演梅長蘇的他穿著單薄的素衣,明明在暖房裡,卻時不時抬手按按胸口,咳嗽聲輕得像怕驚擾了誰。
助理遞過熱水,他也隻抿一小口,就放在旁邊,說“梅長蘇喝多了水會咳得更厲害,得省著點力氣”。
李紅星悄悄記在本子上:“角色狀態要貫穿始終,哪怕在候場。不能戲一停,人就出戲了。”他看著胡戈的背影,見對方背到某段台詞時,手指會輕輕敲擊桌麵,節奏和梅長蘇說話的語速一模一樣,像是在心裡預演了無數遍。
中午吃飯時,劇組的盒飯分了好幾種,有清真的,有素食的,還有專門給需要控製體重的演員準備的低脂餐。李紅星的那份裡多了個茶葉蛋,阿姨笑著說:“孔導看你早上那場戲費了勁,讓給你加個蛋補補。”
他拿著蛋去找孔笙導演,見老人正和編劇討論台詞。“孔導,謝謝您的蛋。”他把蛋遞過去,“您吃吧,我不餓。”
孔笙擺擺手:“給你的就拿著。”他指著劇本上的一句話,“你看這句‘景睿低頭淺笑’,‘淺笑’和‘微笑’不一樣,淺笑是心裡有點小得意,又不想讓人看出來,嘴角動半分就行,眼睛裡得有光。下午拍這場戲,你琢磨琢磨。”
李紅星把蛋揣進兜裡,認真點頭:“我記住了,回去對著鏡子練練。”
下午拍靖王與梅長蘇的對手戲,王凱候場時總在做一個動作——雙手虛握,手指反複屈伸,關節發出輕微的響聲。李紅星看得納悶,趁補妝時湊過去請教:“凱哥,您這是在活動手呢?”
王凱笑答:“靖王常年握槍,指節該有點僵硬,這是在找發力的感覺。你看他說話的時候,手要麼攥著劍柄,要麼放在膝蓋上,不會像讀書人那樣隨意比劃,因為他的手是用來握武器的,不是用來輔助表達的。”他張開手給李紅星看,掌心有層薄繭,是這段時間練槍磨出來的,“你演景睿,手上也該有點東西,他常年練劍握筆,指腹該有薄繭,但不像靖王這麼硬,得是軟的,透著書卷氣。”
李紅星恍然大悟,當晚就找來兩根細竹竿攥著睡覺,一根粗點的模擬劍柄,一根細點的模擬毛筆,想找找那種常年用力留下的習慣感。半夜翻身時竹竿掉了,他迷迷糊糊摸起來又攥在手裡,夢裡都在念叨“景睿的手得軟中帶勁”。
劉濤飾演的霓凰郡主有場戲念“林殊哥哥”,明明台詞本上標著悲憤,她卻處理得極輕,像怕驚擾了什麼,尾音抖得像風中的蘆葦。拍完後李紅星去問她:“濤姐,這句為啥不喊出來?感覺喊出來更有力量。”
劉濤正在卸妝,聞言指著劇本裡“十二年未聞”的批注:“真正的痛,是喊不出來的。你想啊,十二年了,這個名字在她心裡捂得滾燙,突然說出口,就像把結痂的傷口撕開,疼得發不出聲。這種痛,像針藏在肉裡,一動就鑽心,喊出來反而泄了氣。”
她拿過李紅星的劇本,翻到景睿得知身世那場戲:“你看這句‘原來我是誰,從來由不得我自己’,也不能喊,得輕,輕得像對自己說。因為最痛的不是憤怒,是絕望,連爭辯的力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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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李紅星想起爺爺撫摸軍功章的樣子,老爺子從不喊疼,可指腹的繭子總在雨天發燙。他在劇本上畫了個小針,標注“痛是藏在肉裡的,不是掛在嘴上的”。
劇組的日子像被精心熬煮的湯,咕嘟咕嘟冒著專業的香氣。李紅星成了最勤快的學徒,每天提前到片場,看胡戈怎麼用眼神演戲——梅長蘇算計人時,眼底有碎光,像藏著星星;對靖王說“我是林殊”時,睫毛上像掛著霜,連呼吸都帶著顫。
他學王凱怎麼控製氣場——靖王對下屬說話時,下巴微抬,聲音從胸腔裡出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麵對梅長蘇時,喉結會悄悄滾動,想說什麼又咽回去,那份隱忍藏在細微的動作裡。
連場務整理道具的樣子他都學。老場務擺景睿的書案時,總把硯台放在左手邊,說“景睿是右撇子,這樣磨墨順手,你看他寫字的時候,右手抬起來,左手剛好能按住紙,不用來回挪”。李紅星便在自己的劇本上畫了個小硯台,標注“左置,符合習慣”,還特意試了試,果然順手不少。
華姐來探班時,見他本子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從“景睿走路腳尖先落地”到“喝茶時杯沿碰嘴唇的角度”,連“對長輩行禮時彎腰45度”都標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道:“你這哪是偷師,是把整個劇組都搬進腦子裡了。”
李紅星翻到其中一頁,上麵貼著胡戈送他的便簽,是梅長蘇的台詞:“世間事,最難的不是取舍,是認。”他想起前幾天胡戈跟他聊戲時說的“景睿最難的是認下所有背叛,還能保持赤誠。這一點,比嶽雲的勇往直前更難,因為得先打碎自己,再重新拚起來”。
在這裡學到的不隻是演戲,還有怎麼做人。就像孔導說的“戲如人生,你對角色認真,角色才會對你真誠”。
夜色漸深,攝影棚的燈還亮著。李紅星對著鏡子練習景睿的微笑,嘴角揚起的弧度比剛入組時柔和了許多,眼角的紋路也帶著恰到好處的暖意。他想起白天周陽說“你現在站在那兒不說話,我都覺得你是景睿了”,心裡有點小得意,又很快壓下去——還差得遠呢。
他拿起竹竿,模仿景睿練劍的姿勢,一招一式都透著圓融。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帶著嶽雲的狠勁,而是像春風拂過湖麵,看著輕柔,卻有自己的力道。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長影。李紅星知道,自己正在變成蕭景睿,而這個過程裡,藏著整個劇組的匠心與善意。前輩們的提點,同事們的幫襯,甚至場務師傅擦石板的認真,都在推著他往前走。
這場修行,比他想象的更溫暖,也更有力量。他摸了摸兜裡的潤喉糖,想起明天還有場重頭戲,挺直脊背,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那笑容裡,已有了三分蕭景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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