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星的臉有點熱,他剛才太想演好規定,反而忘了秦小安的土氣。他深吸一口氣,想起老王平時說規定時的樣子——老王總把條例說成條條,還會漏幾個字,比如“第三章第二節,就那個……外人不能進”。
“第三條!開始!”
這次李紅星改了台詞,故意漏了幾個字,語氣也隨意了點:“同誌,你好。按條條第三章第二節,外人不能進。”說完,他覺得還不夠,想起黃勃說的反差,自作主張地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鏡——他想加個書呆子的動作,讓角色更滑稽。
“哢!你在乾什麼?!”寧浩直接從監視器後站起來,手裡的劇本啪地拍在機器上,“誰讓你加動作了?!畫蛇添足!你以為演喜劇就是擠眉弄眼做鬼臉?!
秦小安是軸,不是傻!他不會乾這種沒意義的事!”
李紅星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熱度瞬間退了,隻剩下冰涼的尷尬。
他站在原地,看著寧浩皺成疙瘩的眉頭,突然想起演《偽裝者》時的狀態明台的每一個動作都有邏輯,比如敬禮是軍人的習慣,說話是特工的謹慎,可秦小安不一樣,秦小安的邏輯是規定最大,不需要額外的表演痕跡。
“再來一條!”
“再來一條!”
“再來一條!”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越升越高,烤得地麵發燙,李紅星的保安服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黏糊糊的。他反複調整,一會兒太嚴肅,一會兒太隨意,一會兒又加了多餘的動作,每次都被寧浩毫不留情地喊“哢”。
“再來一條!”
“再來一條!”
“再來一條!”
……
下午三點,在連續ng了,十七次之後。
整個片場,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人都大氣不敢出。那些剛才還嘻嘻哈哈的場務大哥們,此刻也都收起了笑容,默默地低著頭,擦拭著手裡的器材。
空氣中,隻剩下寧浩導演那煩躁的如同困獸般的歎氣聲,和遠處那台鼓風機發出的“嗡嗡”的無情轟鳴。
李紅星,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被上百盞照明燈烤得,如同蒸籠一般的鏡頭的焦點下。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流進眼睛裡,澀得他睜不開眼。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挫敗感,和自我懷疑,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緊緊地包圍。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把人演真和把人演逗,完全是兩碼事。
而他好像真的不會了。
他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場邊的黃勃。
他希望這位可敬的前輩,能給他一點提示。
然而,黃勃卻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他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戲謔和玩笑。那雙一向充滿了笑意的小眼睛裡,此刻隻有一片複雜的充滿了同情,卻又無能為力的平靜。
他知道,這堵牆是每一個,想從正劇演員轉型為喜劇演員的,必經之路。
這堵牆,任何人都幫不了。
隻能靠他自己,一頭撞過去。
或者被撞得頭破血流。狼狽地退回來。
其實,在所有的演員種類中,戲劇演員往往是最難的,甚至有時候就是看天賦,後期再怎麼努力效果可能都不是很大,有的人就站在那裡,你就是覺得想笑,有的人用儘全力了,你就覺得他尷尬,周星星的無厘頭喜劇,有多少人敢去模仿?一百年才出來一個周星星。
娛樂圈其實不缺乏演正劇的人去演喜劇的情況,但怎麼樣呢?你就是覺得他無聊,但一旦出現在其他電視劇,你又會覺得他演技簡直是爆表了,這很多時候根本就不是演技的事情。
看天賦,甚至看人品,比如賈隊長,他隻要站在那裡,你就想笑,那就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典型。
李紅星這關隻能自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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