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軍和新四軍的部隊大規模調動，自然瞞不過日本人的眼線。民主軍控製區域周邊幾個縣的鬼子偽軍全都緊張起來了，城牆上機槍架得密密麻麻，偽軍巡邏隊一天要在街上轉悠七八趟，城門也加強了盤查，還抓了很多民夫開始在城外挖掘防禦工事。附近那些國民黨部隊聽到了風聲，也跟著湊熱鬨，開始集結調動，看樣子是想趁亂撈點便宜。
陳宇在指揮部看著地圖直撇嘴：“這幫龜兒子，打鬼子的時候不見人影，撿便宜倒是比誰都快。”不過眼下他也顧不上這些，隻派了幾個連盯著國民黨軍的動向，主要精力還是在德清這邊。
鬼子的反應比預想的還要快。沒過兩天，偵察連就傳來緊急情報：杭州的日軍第20師團第80聯隊派出了一個大隊，帶著兩門步兵炮，正在火速向德清增援。這第20師團可是塊硬骨頭，是鬼子的甲種師團，裝備精良，作戰經驗豐富，跟民主軍之前交手的70師團那樣的丙種守備師團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他娘的，小鬼子這是要跟咱們玩真的啊！”陳宇接到情報後，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直跳。
原本作戰計劃全被打亂了。趙鐵柱的一團和羅紹武的四團已經按時抵達德清城外，已經把縣城圍了起來。可炮營那一百多匹騾馬拖著沉重的火炮和輜重，還沒有抵達，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趕到。
“不能再等了！”陳宇盯著地圖，眉頭擰成了疙瘩，“傳令下去，提前發動進攻！告訴趙鐵柱和羅紹武，沒有炮火支援，就是用手榴彈砸，也得把德清給我砸開！”
沒有重火力的支援，這場攻城戰打得異常艱難。一團好歹還有四門迫擊炮可以壯壯聲勢，四團本來就才完成整編，經過上次的戰鬥雖然得到了補充，但火力比一團這樣的老牌部隊，差距還是很大的，全團就靠著幾具擲彈筒和重機槍撐場麵。戰士們趴在冰冷的土地上，眼巴巴地看著城頭上耀武揚威的偽軍，一個個急得直跺腳。
“工兵連！給老子上！”趙鐵柱扯著嗓子吼道。
這次工兵連可是有備而來。連長王老坎親自帶隊，戰士們每人背著二十斤重的炸藥包或者懷裡抱著提前製作好的集束手榴彈。趁著黎明前的黑暗，他們像幽靈一樣貓著腰向城牆摸去。
城頭上的敵人立即開火，機槍子彈像潑水一樣掃下來，在泥土上打出一排排煙柱。擲彈筒的炮彈不時在工兵中間炸開，掀起漫天塵土。一個年輕戰士被彈片擊中腹部，腸子都流出來了，還咬著牙往前爬了十幾米，硬是把炸藥包推到了城牆根。
“轟——”
“轟隆——”
接連幾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北門城牆被炸開了一個兩三米寬的大口子，厚重的城門也被炸得四分五裂，木屑紛飛。
“突擊隊，上！”趙鐵柱這次吸取了打吳興的教訓，沒有讓大部隊一窩蜂地往前衝。他先派了兩個連作為突擊隊，迅速占領缺口兩側，利用地形建立起機槍陣地，先穩住陣腳。
這一招果然奏效。城裡的偽軍還想發起反擊，重新堵住缺口，可這次一團的部隊展開得又快又穩，輕機槍、衝鋒槍立刻組成密集的火力網，把反撲的偽軍打得人仰馬翻。
“快！二營三營跟進！”趙鐵柱見缺口已經鞏固，立即命令後續部隊進城。
城裡的戰鬥比預想的要順利。大部分偽軍本來就不是真心為日本人賣命，一看這陣勢，很乾脆地舉手投降。隻有日軍憲兵隊的七十多個鬼子依托堅固的軍營負隅頑抗，一團付出了二十多人的傷亡還是沒辦法衝破鬼子的防線，最後是用迫擊炮把圍牆炸開，才把這夥頑敵徹底消滅。
就在德清城內激戰正酣時，外圍阻擊陣地也打響了。新四軍十六旅的那個團在德清以東二十裡的白馬澗，跟日軍第80聯隊的那個大隊交上了火。
這一交手，雙方都大吃一驚。新四軍沒想到這個日軍大隊如此凶悍，士兵們在步兵炮和擲彈筒的掩護下，完全不顧傷亡，一波接一波地發起自殺式衝鋒。鬼子也沒想到會遇上這麼頑強的阻擊，他們的九二式重機槍和擲彈筒配合得天衣無縫，壓得新四軍的戰士連頭都抬不起來。
才打了一天時間，新四軍的阻擊部隊就被連續突破了兩道防線。鐘團長派來的通訊員滿身是血，嘶啞著嗓子報告：“鬼子的火力太猛了，我們的傷亡很大，快頂不住了！”
陳宇最後一咬牙，從四團抽了兩個營火速趕去增援。剩下的一個營加強給一團，命令他們務必在今晚之前肅清城內殘敵。
到了第二天下午，德清縣城終於完全被咱們控製了。可前線的戰報越來越讓人揪心——那個日軍大隊像瘋狗一樣，根本不管德清已經失守，還在不顧一切地往前衝，好像準備衝到德清，重新占領德清。
“狗日的，這是完全不把咱們放在眼裡啊！”陳宇氣得把鉛筆摔成兩截，“看來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為咱們是軟柿子！”
就在這時，炮營終於趕到了。看著那一門門大炮，陳宇、當即下定決心：除了四團的一個營留守德清，一團，加上剛到的炮營，還有前線所有的部隊，全部開往阻擊前線！他要給這個狂妄的日軍大隊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老鐘，”陳宇對匆匆趕來的鐘團長說，“這回咱們三個團，加上炮營的七門火炮，就算不能把這夥鬼子吃掉，也要好好教訓一下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鐘團長看著咱們的炮兵陣地，羨慕地直咂嘴：“陳司令，你們這裝備可真夠闊氣的。有這麼多火炮助陣，彆說一個大隊，就是一個聯隊咱們也敢碰一碰！”
相比之下，其他幾路鬼子援軍就顯得滑頭多了。無錫、蘇州方向的鬼子在遭到頑強阻擊後，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尤其是聽說德清已經失守的消息後，乾脆就直接撤回了駐地。宜興方向的鬼子更離譜，跟新四軍獨立二團阻擊部隊隔著陣地，大眼瞪小眼，互相放幾槍意思意思，就是不動真格的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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