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了一點小心翼翼的、仿佛怕驚飛什麼似的探究意味:“……是嗎?這倒是……新鮮事。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沒有問“是誰”,而是先問“什麼樣”,這很符合他一貫的思維邏輯,先定性,再定位。
黃雅琪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羅小飛站在彙報席前的身影,閃過他在地窖中臨危不亂的眼神,閃過他麵對自己提問時沉穩對答的模樣。
也閃過他偶爾流露出的、與那強悍外表不太相符的、一絲屬於年輕人的窘迫和……在她看來,有點可愛的固執。
她斟酌了一下詞語,儘量用最客觀、最簡潔的語言描述。
仿佛在向領導彙報一個重點觀察對象:“他叫羅小飛,是這次聯合行動中,貴州畢節特警支隊的副隊長。這次行動,他立了頭功。
能力很突出,膽大心細,心理素質過硬,是個……很優秀的警察。”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比我之前見過的,所有同齡的男性,都要優秀。”
“羅小飛……畢節特警支隊……”黃書記在電話那頭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和單位,像是在記憶庫裡快速搜索相關信息,隨即。
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了然,甚至隱約有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捕捉的讚賞。
“哦……是他。‘清源’行動的報告初稿,省廳那邊也抄送了一份過來。我看過,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有膽識,有謀略。
趙天龍那個老家夥,前幾天跟我通電話,提起他這個得意徒弟,也是誇得天花亂墜,恨不得吹到天上去。”
聽到自己父親對羅小飛的能力表示認可,黃雅琪並沒有感到意外,也沒有任何欣喜的情緒,這在她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隻是靜靜地握著電話,等待著父親接下來的話。
黃書記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也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時,恢複了那種屬於封疆大吏的沉穩和深邃。
帶著一種深謀遠慮的探究:“雅琪,你從小到大,眼光高,性子傲,獨立性強,從來沒聽你主動提起過對哪個男孩子……
有特彆的感覺。這次,你特意打電話來跟我說這個,是……已經確定了?還是,僅僅隻是……有好感?”
這個問題,直指核心。黃雅琪沉默了幾秒鐘,窗外的陽光在她清冷的側臉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而是用一種近乎剖析般的冷靜語氣,繼續說道:“我不喜歡不確定的狀態,所以,我打算找個機會,跟他把話說明白。”
電話那頭的黃書記,再次陷入了沉默。這一次的沉默,比剛才那次要更長,也更顯得凝重。
黃雅琪甚至可以透過電波,感受到那股從千裡之外的昆明、那座象征著權力頂峰的省委大樓裡彌漫過來的、無形的壓力和深沉的思量。
良久,黃書記的聲音才緩緩傳來,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隻有一種經過歲月沉澱的、厚重的平靜:“雅琪,你的性格,爸爸了解。你決定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既然你覺得……是他,那爸爸尊重你的判斷和選擇。”
他話鋒微微一頓,語氣裡似乎注入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屬於父親的溫情。
“不過,感情的事情,不像你破案或者抓人,不是光靠能力和決心就一定能成功的。
有時候,也需要一點……緣分,和耐心。尤其是……像他這樣,剛從基層上來,又立了大功,恐怕……
身邊也不會缺少關注和……其他的可能性。你自己,要做好心理準備。”
父親的話,像是一根極其精準的針,輕輕點破了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黃雅琪握著手機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她當然明白父親話裡的未儘之意。
羅小飛和李慕媤之間那層看似明確的關係,她並非毫無察覺。
隻是,以她的驕傲和行事風格,那些所謂的“可能性”,在她做出決定之前,都不足以構成需要優先考慮的障礙。
“我知道。”她淡淡地回應了三個字,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嗯,你知道就好。”黃書記似乎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聲輕得幾乎像是錯覺。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爸爸都支持你。隻是……凡事,多留個心眼,保護好自己。需要家裡……做點什麼嗎?”
這最後一句話,問得極其含蓄,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和可能性,卻足以讓很多人心驚肉跳。
“不用。”黃雅琪回答得乾脆利落,沒有任何猶豫,“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
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借助任何家族的力量,去影響一段可能開始的感情。那對她,對羅小飛,都是一種侮辱。
“好。”黃書記似乎對自己女兒的回答並不意外,隻是最後叮囑了一句。
“那……你自己把握分寸。有什麼情況,隨時給家裡打電話。”
“嗯。爸,您忙吧。我先掛了。”
放下電話,黃雅琪將手機輕輕放回桌麵,發出“嗒”的一聲輕響。辦公室裡重新恢複了絕對的安靜。
她緩緩地靠向椅背,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窗外,北京的天空高遠而湛藍。
一場由她主動發起的、目標明確的“戰役”,似乎,已經拉開了序幕。而她,甚至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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