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身體與精神雙重極限拉扯的高度緊繃狀態下,時間的流逝變得詭異而扭曲,每一分鐘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難熬,但回頭望去,幾十個小時卻又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偷偷抹去,快得讓人心驚。
第三天下午,距離亞的斯亞貝巴主城區約二十公裡外,一處由中方某大型國企運營、平時主要用於存放和轉運大型工程機械及建材的貨運倉庫區,迎來了它建成以來最不尋常的一個下午。
烈日依舊毫不留情地炙烤著這片紅土地,空氣中浮動著肉眼可見的、扭曲的熱浪。
倉庫區外圍,由維和部隊士兵換上了不起眼的本地服裝,混同著埃塞俄比亞方麵精心篩選出的、絕對可靠的內部安保人員,悄無聲息地設立了數道彼此呼應、交叉掩護的隱蔽警戒線。
如同張開了一張無形的、帶著倒刺的大網。倉庫內部,空曠高大的空間裡,回蕩著一種近乎死寂的靜謐。
隻有幾輛黑色的、車窗玻璃貼著深色防爆膜、沒有任何品牌標識的防彈越野車,如同蟄伏的巨獸,靜靜地停放在水泥地麵中央,車身在從高窗斜射進來的光柱中,反射著幽冷的光澤。
羅小飛和齊一楠並肩站在倉庫巨大的、敞開著一條縫隙的金屬卷簾門投下的陰影裡,沉默地等待著。
齊一楠依舊是一身熨燙平整、沾著些許塵土的叢林迷彩作戰服,身姿挺拔如白楊,一雙銳利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雷達。
不動聲色地、一遍又一遍地掃視著倉庫內外每一個可能藏匿危險的角落,以及遠處那條被臨時清理出來、作為降落地點的備用跑道。
羅小飛則換下了一板一眼的武官常服,穿上了一套更適合劇烈活動的深色特種作戰服,布料摩擦著皮膚,帶來一種久違的、屬於行動前夜的熟悉觸感。
他神情複雜地望著倉庫入口外那片被非洲午後毒辣陽光照得白晃晃、仿佛能灼傷視網膜的空地,感覺自己的心臟不受控製地、一下重過一下地撞擊著胸腔,那聲音在耳膜裡轟鳴,幾乎要掩蓋住周圍的一切聲響。
張建國則像個第一次參加學校郊遊的小學生,在一旁不停地搓著那雙布滿老繭的大手,厚實的鞋底焦躁地碾著地上的小石子,發出“嘎吱”的細響,他時不時踮起腳尖。
伸長脖子向跑道儘頭張望,嘴裡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反複嘟囔著:“娘的,怎麼還不來?這破飛機不會是半路讓沙塵暴給刮跑了吧?可千萬彆節外生枝,讓桑坤那個比狐狸還精的老王八蛋又聞到什麼風吹草動,提前縮回他的烏龜殼裡……”
就在張建國第不知道多少次抬起手腕,看向那塊表盤都有些磨損的老式軍表時,遠處蔚藍得沒有一絲雲彩的天際線上,終於傳來了由遠及近的、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噴氣式引擎轟鳴聲!
那聲音初時細若遊絲,旋即以驚人的速度放大,如同滾雷般碾過空曠的原野。
很快,一架通體銀灰、沒有任何航空公司標誌和國籍標識、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的中型公務機,在兩架塗著埃塞俄比亞空軍迷彩、機腹下掛著火箭發射巢的武裝直升機的貼身“護航”或者說,是最高級彆的監視與戒備)下。
以一種近乎表演般的、異常精準而果斷的姿態,對準了那條略顯粗糙的備用跑道,機輪輕觸地麵,發出一陣短促而劇烈的摩擦聲,穩穩地降落在了這片非洲的紅土地上。
艙門,在飛機完全停穩後的十幾秒內,便“嗤”的一聲,帶著壓縮氣體釋放的輕響,緩緩向內打開,金屬舷梯隨之平穩放下。
首先出現在那昏暗艙門口的,是一個高大健壯得如同移動堡壘般的身影。
他穿著一套量身定製的、沒有任何部隊標識的黑色特戰服,布料緊繃在他虯結隆起的肌肉上,仿佛隨時會被那爆炸性的力量撐裂。
僅僅是站在那裡,一股混合著蠻荒氣息與身經百戰所形成的、近乎實質的壓迫感便撲麵而來。
他那顆剃著極短青茬頭發的腦袋微微轉動,如同探照燈般淩厲的目光掃過整個倉庫區的每一個細節,在看到陰影下的羅小飛和齊一楠時,那張布滿風霜。
一道猙獰傷疤從左邊眉骨斜劈至顴骨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一個極其粗獷、甚至帶著幾分殘忍和野性意味的燦爛笑容,露出一口在白灼陽光下閃閃發亮、仿佛能咬碎鋼鐵的白牙。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尋常人久彆重逢時的寒暄,隻是抬起一隻肌肉如同鋼纜般絞結的手臂。
朝著羅小飛的方向,極其有力地在空中揮動了一下,那手勢不像是在打招呼,更像是一個獵人在叢林中,終於確認了獵物藏身洞穴時,發出的那個代表著“目標鎖定,準備動手”的、充滿暴力美學的手勢。
——正是岩罕!
緊接著,一個與他形成了極致反差、卻又奇異地和諧共存的身影,如同從黑暗的艙室內浮出的月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岩罕那鐵塔般身軀的側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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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一身剪裁極其合體、用料考究的深灰色城市作戰服,這種介於黑色與灰色之間的顏色,將她本就冷冽的氣質襯托得更加拒人千裡。
作戰服的設計巧妙地兼顧了戰術功能與女性曲線,完美地勾勒出她胸前那38f豐腴傲人、堪稱驚心動魄的飽滿弧度。
以及向下驟然收束、不盈一握卻又充滿獵豹般爆發力的腰肢,最後延伸至筆直修長的雙腿。
一頭烏黑順滑如緞子般的長發,在腦後挽成了一個一絲不苟、沒有任何碎發飄散的發髻,露出了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和那張無論見過多少次、依舊會讓人感到瞬間呼吸一窒的冷豔臉龐。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最高明的雕刻家嘔心瀝血之作,但此刻,那眉宇間凝聚的冰霜,卻比在北京時厚重了何止數倍,仿佛凝結了西伯利亞萬年不化的凍土。
她那雙漂亮的眸子,此刻銳利得像兩把剛剛在零下百度環境中淬火完成、冒著森森寒氣的匕首,目光緩緩地、帶著某種審視的意味。
掃過倉庫內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最終,如同安裝了最先進的製導係統,精準無誤地、牢牢地鎖定在了羅小飛的臉上。
——黃雅琪!
她的目光在羅小飛身上停留了大約三秒鐘。
那眼神裡,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屬於故人重逢應有的溫度,隻有冰冷的、如同手術刀般精準的審視,毫不掩飾的、如同女王俯瞰臣民般的壓迫感,以及一種“果然是你在這裡。
那麼最大的麻煩和變數也必然在這裡”的了然與……或許還有一絲極其隱晦的、連她自己都未必承認的、類似於“這下事情變得有趣或者說棘手)了”的複雜意味。
然後,她的目光如同平移的探照燈光柱,轉向了羅小飛身旁的齊一楠。兩個同樣優秀、同樣氣場強大、卻代表著不同領域巔峰力量的女人的視線。
在空氣中驟然相遇、碰撞,仿佛有無形的、高壓電流產生的電火花在劈啪作響,空氣中彌漫開一種微妙而緊張的氛圍。
黃雅琪極其輕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向著齊一楠的方向頷了頷首,幅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姿態矜持、疏離,帶著一種天然的、居高臨下的領導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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