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邁開步子,從容不迫地走下舷梯。儘管穿著的是更適合行動的、低跟的定製戰術靴,但靴底那特質硬膠與水泥地麵接觸時。
依然發出了清脆而富有獨特韻律的“噠、噠”聲響,在這片被刻意營造出的寂靜倉庫空間裡,一下下,如同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鼓之上,帶來一種無形的壓力。
她的身後,如同打開了某種神秘的空間門,魚貫而下一群神情冷峻、眼神銳利如鷹、動作矯健乾練得如同精密機械的男男女女。
他們沉默無聲,彼此之間依靠著細微的手勢和眼神進行交流,但每一個人身上,都自帶一股百戰餘生、從屍山血海中錘煉出來的凜冽殺氣!
他們迅速而有序地在倉庫內部散開,如同水銀瀉地,無聲無息地占據了所有出入口、製高點以及視野開闊的關鍵位置。
動作熟練地進行著現場警戒、電子信號偵測與反偵測設備的快速調試與布設,整個過程中除了裝備輕微的碰撞聲,聽不到任何一句多餘的交談。
黃雅琪徑直走到羅小飛和齊一楠麵前,在距離他們大約一米——一個既能清晰對話、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心理安全距離的位置,穩穩地站定。
她甚至沒有用眼角的餘光去瞥一下旁邊因為激動和緊張而有些手足無措的張建國,仿佛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會自動隱身的背景板。
“羅小飛。”她的聲音響起,依舊是那副冷靜到近乎刻薄、仿佛沒有任何人類情感波動的語調,如同無數顆晶瑩剔透的冰珠,接連不斷地砸落在光滑的玉盤之上。
每一個字都帶著清晰的、冰冷的棱角,“看來,非洲這片號稱能淨化一切的土地,也沒能把你骨子裡那種……走到哪裡,都能把最凶惡、最麻煩的深海鯊魚給吸引過來的特殊‘天賦’給衝刷掉多少。”
她這話語,表麵上聽起來是毫不留情的嘲諷與譏誚,但若仔細品味那隱藏在冰冷語調最深處的一絲幾乎難以捕捉的微妙起伏。
卻又似乎帶著一種極其隱晦的、隻有他們這兩個曾在月溪寨共同經曆過生死與背叛的當事人之間,才能心領神會的複雜意味——
那裡麵,或許有一絲無奈,或許有一絲認命,甚至可能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被強行壓抑住的……關切?
羅小飛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團曬得滾燙的沙子堵住,乾澀發緊,麵對黃雅琪這開門見山、直指核心的“問候”,他張了張嘴,試圖解釋或者反駁些什麼。
卻發現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任何借口在眼前這個女人那仿佛能洞穿一切偽裝的目光下,都會瞬間瓦解冰消。他隻能有些狼狽地閉上了嘴,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黃雅琪卻根本沒有期待他的回答,或者說,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反應。她的目光如同精準的導航係統,瞬間轉向了齊一楠,語氣較之剛才,稍微緩和了那麼零點幾個百分點,但依舊保持著絕對的、純粹的工作距離感。
沒有任何一絲屬於私人寒暄的溫度:“齊大隊長,久仰。我是黃雅琪,奉命前來,擔任此次特彆行動組的前方總指揮。”她的話語簡潔有力,帶著一種天生的權威感。
“根據總部最新指令和授權,從現在這一刻起,關於國際毒梟桑坤家族及其關聯勢力在東非地區的一切情報調查、分析研判、行動策劃以及最終的打擊實施,由我部特彆行動組全麵主導。
貴部維和部隊,以及使館武官處,需在此框架下,提供一切必要的、全力的人力和資源配合。
希望我們接下來的合作,能夠高效、順暢,最終圓滿完成總部交付的任務。”她說話的同時,向齊一楠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她的手型很漂亮,手指修長勻稱,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乾乾淨淨,但指腹和虎口處覆蓋著的那層薄薄的、清晰的槍繭,卻無聲地昭示著這絕不僅僅是一隻適合握筆簽字的手。
齊一楠臉上依舊是那副如同冰山覆蓋般的、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表情,她沒有任何遲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與黃雅琪的手輕輕一握。
兩隻同樣代表著女性頂尖力量、同樣穩定、有力且蘊藏著巨大能量的手,在空中短暫地交握了大約一秒鐘,隨即如同觸電般迅速分開。
整個過程乾脆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客套和溫度。“齊一楠,維和部隊已做好一切準備,隨時待命。”她的回答同樣簡潔、直接,如同她的為人。
“關於具體的協同作戰細節、情報共享機製、以及行動邊界劃分,我們需要在最短時間內,進行明確和對接。”
就在這時,如同一陣黑色的旋風,岩罕也邁著咚咚作響的大步走了過來他先是伸出那隻熊掌般厚實有力的大手,不由分說地、極其熱情或者說粗暴)地一把摟住羅小飛的肩膀,那力道大得讓羅小飛感覺自己的鎖骨都快發出呻吟了。
洪亮得如同破鑼般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開,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哈哈哈!羅兄弟!咱們這鐵三角,他娘的又湊到一塊兒了!我就知道!跟著你小子,準能攤上這種驚天動地的‘大活兒’!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這回可是桑坤這條隱藏了多少年的大鯊魚!可比當初在雲南邊境逮那個小小的村長阿紮瓦,刺激他娘的一萬倍都不止!”
他這才像是剛剛注意到齊一楠的存在,轉過頭,目光毫不避諱地、帶著純粹男性欣賞意味地在齊一楠那張冷豔絕倫的臉上和挺拔的身姿上掃了一圈。
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意外的驚豔和讚歎,隨即咧開大嘴,露出一個混合著真誠欣賞與大大咧咧、毫無顧忌的笑容。
聲音依舊洪亮:“這位肯定就是齊大隊長了吧?哈哈,果然跟傳說裡一模一樣,不,是比傳說裡還要帶勁!跟畫兒裡走出來的仙女似的!
我是岩罕,粗人一個,沒啥文化,就會乾點動手的糙活兒!以後所有需要衝鋒、攻堅、抓人揍人的任務,您儘管交給我!我保證把那幫喪儘天良的毒販子,一個個揍得哭爹喊娘,連他們親媽站麵前都絕對認不出來!”
黃雅琪對岩罕這番充滿了草莽氣息和暴力色彩的“自我介紹”及“保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那精致的眉頭,眼神裡掠過一絲顯而易見的無奈與習慣性的容忍。
但她似乎深知岩罕的秉性,並沒有出言製止或糾正,隻是將目光重新投向了齊一楠和羅小飛,那意思很明顯——閒話少敘,該進入正題了。
一直像個透明人一樣站在旁邊,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張建國,此刻終於從這接二連三的視覺與心理衝擊中緩過神來,他使勁咽了口唾沫,湊到羅小飛耳邊。
用近乎氣聲的、帶著無比驚歎的語氣小聲嘀咕道:“我滴個親娘祖宗欸……羅老弟,你……你以前到底都是在什麼神仙圈子裡混的啊?
你這交的這都是些什麼款式的朋友和領導啊……一個比一個……他娘的嚇人!這氣場,這派頭……我老張算是開了眼了!”
羅小飛沒有回應張建國的感慨,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重新集結的、充滿了火藥味、強大能量與複雜過往的“鐵三角”——
冰冷銳利如手術刀的黃雅琪,狂暴熾烈如熔岩的岩罕;他的目光又轉向身旁這位如同冰山覆蓋下隱藏著火山、代表著絕對秩序與武力的齊一楠。
再感受到身後那些如同影子般沉默、卻散發著百戰精銳特有的、令人心悸的凜冽殺氣的維和士兵與新抵達的特彆行動組成員。
他知道,一場跨越了洲際界限、追緝宿命之敵的天羅地網,已經在這片廣袤、神秘而危機四伏的非洲大陸上,悄然張開,並且完成了最關鍵節點的布控。
而這一次,他不再是那個需要獨自在情感漩渦與自我懷疑的泥沼中掙紮、在迷霧中蹣跚前行的逃亡者與迷茫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這倉庫中混合著塵土、機油與無形殺氣的、灼熱而沉重的空氣,清晰地感受到,胸腔裡那股名為“戰鬥”、名為“清算”的火焰,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勢頭,熊熊燃燒起來!
風暴,已然迫在眉睫。
喜歡表嫂守寡後,卻做了我的女人請大家收藏:()表嫂守寡後,卻做了我的女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