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定恒沒有錯過他一進門時,對麵那隻老饕餮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仿佛美食已經出鍋馬上就要上桌了,信誓旦旦卻又忍不住期待,垂涎。
古崇遠看見馮定恒進門,目光從身旁的女人身上移開,笑的一臉得意:“定恒老弟一向準時,快落座吧,茶可是都給你沏好了,哈哈!
馮定恒挑眉回之一副客套的微笑,解開西裝紐扣邁步過去,在古崇遠對麵的位置坐下。
古崇遠把裝了大半茶水的瓷盞推到馮定恒麵前,手心向上示意他品嘗。馮定恒右手端起茶盞微抿了一口,點點頭。
“醇爽濃鬱,口感豐富,好茶!”
古崇遠緊盯著馮定恒的動作,等他品完茶發表完評價後,大笑連連。
“這可是上好的綠茶,在古代可是隻用來上貢給皇帝的品種。定恒老弟有福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些,等會你一定要帶回去好好品嘗品嘗啊!”
馮定恒但笑不語,沒有接他的話茬。等古崇遠把一整套的彰顯他得天獨厚的表現做完,馮定恒才淡淡的開口問道。
“崇遠兄,今天叫我來應該不是單純的隻為了品茗敘舊吧!”
古崇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水在嘴裡回甘清甜,香氣四溢。他笑著看向馮定恒,緩緩說道。
“近來馮氏的風波不斷,壓力不小吧?”
馮定恒道:“承蒙您關照,還可以應付的來。”
古崇遠看似關切的接著問道:“有需要我的地方,定恒老弟一定要開口啊,我雖然一把老骨頭,但還是有些可以用的關係!”
馮定恒平靜的說道:“這都是些小問題,怎麼能勞煩您來操心。”
說完,他端起茶盞輕飲了一口茶。不得不說,人雖是個老不死的,這茶可真不錯,再怎麼樣,也不能虧待自己的口舌。
話雖是客氣周到,可馮定恒內心裡已經翻了無數個白眼。這老東西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當他不知道,在這假惺惺的裝腔作勢。
都是千年老狐狸了,誰還沒玩過聊齋。
而反觀古崇遠被拒絕也不氣餒,依然苦口婆心的勸慰著。
“你我之間大可不必客氣,那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口口聲聲的無良資本家,何嘗不是仇富心理作祟。都是一些烏合之眾而已,定恒老弟不用擔心,需要警力安保支援,媒體支持的,我可以給你安排。”
馮定恒依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自打進這個門起,他的情緒好像就沒有什麼起伏,波瀾不驚的婉拒著來自對麵的各種示好。
穿旗袍的女人有條不紊的衝泡茶水,馮定恒端起古崇遠的那盞遞到他麵前,淡笑著說道。
“由貧富差距帶來的矛盾,古往今來一直都存在。這些人是馮氏集團的消費者,是客戶,也是我們的擁躉,而非對立階級,倒也不用這麼大動乾戈。如果是馮氏的問題,我們不會逃避責任,如果不是,那馮氏也不會無理由讓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相信會有查清的一天。不過話說回來,還是要多謝崇遠兄您的關照啊!”
馮定恒的一番話讓古崇遠心裡有些不爽和氣憤,他已經把台階一再遞到馮定恒麵前了,可他就是不接。
古崇遠臉色略顯陰沉的看著茶杯裡的茶水,在他看來,馮定恒還是一如既往的油鹽不進,看不清形勢。
哼,他倒要看看你馮氏沒有倚仗,又能走多遠,遲早都得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收起一臉的陰沉與狠毒,古崇遠笑著說起彆的話題。
“聽說阿霄最近在忙著新產品研發的事情,也不是很順利。你看看,這要是娶一個有家世背景的老婆,找個靠譜的嶽家,不是才能如魚得水嗎?依我看呐,這娶妻就是另外的一種資源整合,男人就應該找對自己事業有助力的女人,才能平步青雲呐!”
馮定恒注視著古崇遠的眼睛,假裝聽不懂他的暗示,故作無奈的說道。
“年輕人的感情問題,我們這些老人家可不敢輕易插手,搞不好他給來個斷絕關係,這說起來也不好聽啊!哎,事業是他自己的,妻子也是他自己選的,將來是不是可以夫妻同心,這完全有他們自己來決定。孩大大了,管不住啊!”
古崇遠皺眉,無語,怒,但得憋著:“……有什麼不好做主的,定恒老弟,你是一家之主要懂得時不時的勒緊韁繩。對自己沒有幫助的直接趕出家門就是,女人多的是,我們家清清可一直都為你們家留著呢!”
馮定恒差點被一口茶水嗆到,這老家夥的三觀簡直讓人歎為觀止。他放下茶杯,皺眉惶恐的說道。
“清清是個優秀的姑娘,是我們馮家沒有福氣啊!我家阿霄從小在老太太身邊長大,現在大了變成了個逆子。他倔強自我又不懂風花雪月,從小到大,什麼事都是他自己拿主意,遠不如家裡的其他兄弟姐妹懂事聽話,除了老太太的話,其他人的他也不聽啊!”
一口鍋直接扣給了老太太吳令儀女士,那老太太更是頑固不近人情,這讓古崇遠失去了再接著遊說敲打的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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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遠在大洋彼岸的馮霄,半夜睡在床上猛然一個驚醒,誰在夢裡罵他呢!
馮定恒的電話適時的響起,對麵的是宋舒愉,故意找的各種借口打電話給他發牢騷。聽著電話裡傳來的連珠炮轟,馮定恒和古崇遠看著彼此,有一秒鐘的尷尬。
最終,馮定恒無奈起身告辭,接著電話匆匆離開了會所。一直到地下停車場上了車,宋舒愉的聲討聲還在繼續,馮定恒無奈的將手機拿遠了些,笑著搖搖頭。
“好了好了阿愉,我已經脫身出來了。”
宋舒愉立馬停住了絮叨,擔憂了幾個小時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地。
“哼,這是嫌我煩了?”
馮定恒笑著把手機貼回耳邊,打趣道:“哪裡的話,要感謝夫人為我解圍啊!不過,你是不是趁著這個機會,故意的罵我呢?”
宋舒愉被說中了心思也不氣惱,故作不耐煩的埋怨道:“謝可不敢當,彆把自己送到彆人嘴裡就行。再說了,我就是故意罵你又怎麼了,還不趕緊回來帶孫子。”
在馮定恒爽脆的笑聲中,宋舒愉念叨了幾句掛斷了電話,話裡話外都是嫌棄的語氣,卻又時時處處透著關心的意思。
馮定恒從後視鏡裡給了秘書一個眼神,說了回家兩個字,秘書會意,發動車子往西山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馮定恒靠在後座椅背裡,難得清閒的看著窗外的景色沉思,剛剛回家兩個字一出口,仿佛連一路上的枯木都變得挺拔茁壯了不少。
所謂家,和家人的意思,那個老饕餮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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