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土木的,算半個結構工程師,”黎裳進入專業領域,“平時就是計算荷載,分析應力分布,設計支撐係統。”
桌下,宋宴秋輕輕碰了碰她的腿。黎裳立即噤聲。
“黎裳的意思是,她讓建築變得安全可靠。”宋宴秋流暢地接話,“就像她為人一樣。”
這個比喻讓黎裳心跳漏了一拍。
當清蒸魚上桌時,宋母說:“這是宴秋最愛吃的魚,黎小姐應該知道吧?”
黎裳下意識回答:“嗯,吃飯時經常點。”
話音未落,宋宴秋已夾起一大塊魚肚肉放到她碗裡:“趁熱吃。”動作流暢自然,直到黎裳抬頭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他並不喜歡吃魚。
飯後,宋母提議玩橋牌。黎裳不會打牌,但很快理解了遊戲的邏輯結構。
“我們應該叫牌嗎?”宋宴秋問她,手自然地搭在她椅背上。
黎裳計算了一下手中的牌力和可能分布:“預期收益足夠高,可以冒險。”
一瞬間的寂靜後,宋宴秋突然笑了起來——真正被逗樂的笑。黎裳困惑地看著他。
“抱歉,”宋宴秋對父母說,“黎裳是個工科女,不太會轉彎。”
令人意外的是,宋父很欣賞這點:“這樣很好啊,足夠理性。”
遊戲結束後,黎裳注意到餐桌中央的裝飾懸吊裝置有問題——一根細線承受了過多荷載。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來,“那個吊裝不太安全。”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調整了幾根吊線的長度,重新分配了張力。
“平衡了,”黎裳滿意地說,一抬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看她,頓時臉紅,“對不起......”
“很厲害啊,”宋父讚歎道,“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宋宴秋看著她,眼神複雜難辨。
回去的車上,黎裳坐立難安,她第一次完成這種毫無章法及理論的感情任務。
“不用緊張,是我考慮不周,”宋宴秋最終說,“很多問題沒跟你說清楚。”
黎裳點頭:“大概是我沒什麼經驗,所以表現不夠好。”
本來也沒有必要裝得特彆恩愛吧?畢竟不是真情侶。
宋宴秋嘴角微揚:“你解釋為什麼選擇那瓶紅酒時,引用了酸堿度平衡和單寧結構分析。”
“理論上是這樣的,”黎裳辯護道,“那款酒的產品說明書上麵是這麼寫的,看起來的確更適合今天餐桌上的菜。”
宋宴秋笑著搖頭:“正常人會說‘口感醇厚,帶果香’。”
沉默片刻,黎裳輕聲問:“薑小姐會怎麼回答這些問題?”
車內突然安靜下來。宋宴秋看向窗外,側臉線條在路燈光影中顯得冷硬。
“綰綰會說出讓人如沐春風的答案,”他終於說,“她天生就知道如何讓人感到愉悅。”
黎裳不再說話。
將黎裳送到巷子口時,宋宴秋忽然開口:“下周開始,我們需要進行一些訓練。”
“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