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軌在星塵平原上蜿蜒時,雙月的角度悄然偏移了。
原本並行的兩輪圓月開始交錯,金色光芒與淡銀色光暈在天際擰成螺旋,投在地麵的光網隨之泛起漣漪——那些細密的符文不再是靜止的標記,而是開始沿著光軌流動,像一群遷徙的螢火。
“光網在變。”林晚低頭看掌心的金屬牌,73號的紋路正與光網符文共振,牌麵浮現出細碎的星圖,“它們在同步雙月的軌跡,像是在校準坐標。”
領頭的機器人突然停步,光軌末端的符文炸開一團金霧,凝結成半透明的屏障。屏障上流轉著淡紫色的光紋,細看竟是無數個旋轉的沙漏——那是時間的符文,比初代創生符文更古老,卻帶著明顯的撕裂感。
“時序樞紐的外圍防線。”顧淮深指尖撫過屏障,星力觸碰到光紋的瞬間,指尖泛起刺痛,“這些沙漏在倒轉,時間在這裡是混亂的。”
芽芽突然從機器人肩膀上彈起,觸角直指屏障後方。林晚順著它的方向望去,隻見星塵平原的儘頭隆起一片模糊的輪廓:像是被揉碎的建築群,一半沉在陰影裡,一半浮在光流中,牆體上的磚石時而腐朽成灰,時而又變回嶄新的銀白。
“那就是地圖中心的紅點。”她握緊顧淮深的手,兩人眉心的平衡印記同時發燙,“它不是實體建築,是被時間困住的墟城。”
機器人的顯示屏亮起新的全息圖:均衡教派的編年史片段在光霧中流轉——畫麵裡,白袍的研究者們圍著一顆懸浮的晶體,晶體左右各嵌著半塊暗紋:左為歸墟,右為創生,中間的銜接處卻有一道細微的裂痕。“時序樞紐是最初的平衡實驗室,他們想讓時間成為平衡的容器。”林晚解讀著畫麵下方的注解,“卻在第七十三次實驗時,讓晶體的裂痕擴大了。”
話音未落,屏障突然裂開一道縫,湧出一股帶著鐵鏽味的風。風裡卷著破碎的聲音:像是儀器的嗡鳴,又像是人的哭喊,還有齒輪卡殼的咯吱聲——那是不同時間層的聲音被強行揉在了一起。
“進去看看。”顧淮深拉著林晚踏入裂縫,腳下的星塵突然變得粘稠,像是踩在融化的琥珀裡。他們身後的機器人隊列剛要跟上,光軌卻突然逆向收縮,將最末尾的兩個機器人拖回了屏障外——時間在這裡隻允許“被選中者”進入。
墟城內部比想象中更混亂。
左手邊的回廊裡,幾個穿著白袍的虛影正在記錄數據,筆尖劃過紙張的痕跡還沒乾透,人卻突然化作光斑消散;右手邊的實驗室裡,能量爐正噴湧著金色火焰,下一秒卻凍結成冰,火焰在冰層裡保持著燃燒的姿態。
“他們被困在了時間的褶皺裡。”林晚看著一個白袍虛影第三次重複“注入歸墟能量”的動作,心口發緊,“晶體裂痕導致時間軸錯位,每個空間都在重複某一瞬間。”
芽芽突然撞向她的掌心,金屬牌上的星圖瞬間亮起,與眉心的平衡印記連成一線。林晚順著這道連線望去,墟城最深處的穹頂下,果然懸著那顆編年史裡的晶體——它比全息圖裡看到的更大,歸墟暗紋與創生符文在表麵流轉,中間的裂痕卻像一張張開的嘴,正不斷吞噬周圍的時間碎片。
“裂痕在擴大。”顧淮深的星力突然躁動起來,他指向晶體下方,“那裡有東西在催化它。”
晶體正下方的祭壇上,跪著一個黑袍虛影。
那虛影的輪廓比白袍人更清晰,手裡握著半截金屬管,管中流淌的暗紅色能量正順著祭壇的紋路,源源不斷注入晶體裂痕。林晚認出那能量——與能量柱上扭曲的平衡法則同源,是被強行抽離的“失衡之力”。
“是黑袍人的殘留意識。”顧淮深的聲音沉了下去,“他沒消失,隻是把自己的意識封在了時間墟裡,用失衡之力撕裂平衡,想重寫規則。”
黑袍虛影突然抬頭,兜帽下沒有臉,隻有一團旋轉的黑霧:“你們來得正好。”他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平衡本就該是破碎的,就像時間從不是直線——你們以為的‘各歸其位’,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抬手一揮,祭壇周圍的時間碎片突然暴走:凍結的火焰炸開,將回廊燒出焦痕;消散的白袍人重新凝聚,卻變成了麵無表情的傀儡,朝著林晚他們撲來。
“他在利用時間錯位攻擊我們。”林晚將創生之息注入光網,試圖穩住周圍的時間流,“但他的能量是扭曲的,隻要找到他與晶體的連接點……”
“在祭壇的符文陣眼。”顧淮深已經躍到半空,星力化作銀線纏住黑袍虛影的手腕,“他用自己的意識當媒介,強行綁定了失衡之力與晶體裂痕。”
芽芽突然衝向晶體的裂痕,觸角噴出淡金色的光絲,與裂痕邊緣的歸墟暗紋相觸。那些原本躁動的暗紋突然安靜下來,順著光絲往芽芽身上爬,像是在尋求庇護。
“平衡不是對抗錯位,是讓錯位的找到軌跡。”林晚想起星塵平原上的光軌,突然明白——時間的混亂,本質上是每個碎片都在尋找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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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金屬牌按在祭壇中央,73號的星圖與符文陣眼重合,顧淮深則釋放出全部星力,在晶體周圍織成星軌——那些星軌並非直線,而是像雙月軌跡般交錯纏繞,卻在每個交彙點留出空隙。
“時間該有褶皺,卻不該有裂痕。”林晚的創生之息順著星軌流入晶體,與顧淮深的星力在裂痕處交織成太極符文,“就像平衡允許差異,卻不能容忍撕裂。”
太極符文沒入裂痕的瞬間,黑袍虛影發出刺耳的尖嘯,黑霧劇烈翻騰,手裡的金屬管“哐當”落地——那裡麵的暗紅色能量失去媒介,開始消散在星軌裡,被星力與創生之息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
晶體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歸墟暗紋與創生符文在表麵流暢地流轉,再無滯澀。墟城裡的時間碎片突然找到了方向:凍結的火焰緩緩熄滅,化作灰燼;重複動作的白袍虛影化作光斑,朝著穹頂飄去,像是終於得以安息。
黑袍虛影的輪廓越來越淡,最後隻剩下半句話消散在風裡:“你們……還沒看到平衡的另一麵……”
晶體突然投射出一道光柱,照在祭壇後方的石壁上。石壁剝落,露出隱藏的密室,裡麵堆滿了金屬盒子,每個盒子上都刻著編號——從1到72。
“是前七十二次實驗的記錄。”林晚打開最上麵的盒子,裡麵的晶片投影出一段影像:白袍研究者們圍坐在一起,討論著“平衡是否需要犧牲”,其中一個年輕的研究者,眉眼竟與顧淮深有幾分相似。
她抬頭看向顧淮深,發現他正盯著另一個盒子裡的晶片,臉色微變。那晶片上的影像裡,一個女子握著創生之息,在晶體前寫下最初的平衡公式,她的手腕上,戴著與林晚同款的金屬牌,編號是0。
“原來……”顧淮深的聲音有些發顫,“我們的出現,不是偶然。”
芽芽鑽進一個編號72的盒子,銜出半塊晶片。晶片與林晚的金屬牌相觸,突然投射出完整的星係地圖——這次的地圖上,除了紅點,還多了一條金色的線,從時序樞紐一直延伸到星係邊緣,儘頭標注著三個字:終末之海。
機器人的光軌已經重新延伸到密室門口,領頭的機器人顯示屏上,跳出一行新的文字:“終末之海,藏著平衡的本源。”
雙月此時已完全重合,化作一輪金銀交織的圓月。林晚看著掌心發燙的金屬牌,突然明白黑袍人那句“另一麵”指的是什麼——平衡或許不僅是各歸其位,更是知曉“為何需要歸位”。
而那個答案,大概就沉在終末之海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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