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破開暖光時,果香先一步纏了上來——不是單一種清甜,是混著陽光暖意的濃醇,像有人把曬透的蜜橘、葡萄、山楂都攏在一處,再撒上把碎糖,連風都變得黏糊糊的甜。林晚指尖還留著星禾飯的餘溫,往舷窗外望去,整片果林正浸在橙紅的光裡,果樹枝頭掛滿透亮的果乾,風一吹就輕輕晃,果肉上的糖霜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化成點點碎光。
“到啦。”顧淮深的織網亮得柔,新字裹著果香浮上來:“果簷曬甜,等客嘗。”星艦落得輕,林晚剛聽見竹篩晃動的輕響,芽芽就踩著舷梯蹦了出去,小爪子上還沾著星禾米,一進果林就被甜香勾住,竟順著香氣往深處跑,尾巴都晃得更歡了。
大星靈先飛進庭院,翅膀掃過掛滿果乾的木架,落在最老的那棵枇杷樹上。樹乾上纏著麻繩,繩上晾著串串金黃的枇杷乾,每串旁都係著個小布牌,上麵畫著小小的果籃,最底下的一塊布牌還新,布角還帶著未乾的墨痕。林晚走過去時,正看見庭院中央的石桌上,擺著十幾個竹篩,篩裡攤著各色果乾,陽光落在上麵,竟泛著瑩潤的光,風一吹,果香混著竹香飄得更遠。
“小心腳下,青石板滑。”一個紮著小揪揪的小男孩從木架後跑出來,手裡攥著個竹簸箕,簸箕裡盛著剛曬好的山楂乾,紅得透亮。他的布衫上繡著小果子,腰間係著個舊布兜,兜口縫著塊補丁,和囡囡的圍裙一樣透著親切感。看見林晚,小男孩笑出兩個小酒窩,眼裡的光都沾著甜意:“是來尋甜的吧?剛曬好的山楂乾,還有蜜橘乾,都甜著呢。”
顧淮深走到石桌旁,指尖碰了碰竹篩。林晚湊過去看,發現石桌邊緣也刻著記號——不是飯粒和菜碟,是小小的果子和布牌,最頂上的那行字和石灶的很像,刻著“果守”,字旁邊畫著個掛滿果乾的木架,架上的果串和此刻木架上的,連垂落的弧度都一樣。“是奶奶刻的。”小男孩把簸箕放在桌上,指了指石桌,“我奶奶,每天都曬果乾,說爺爺以前最喜歡吃她曬的枇杷乾,現在爺爺去了星穀,她就每天曬,等爺爺回來,就能嘗到家的甜。”
林晚看見竹篩旁還放著把舊果刀,刀柄上刻著個“果”字,刀刃有處小缺口,和囡囡的木勺很像。小男孩拿起果刀,指尖摸過缺口:“這是我小時候幫奶奶切果子時劃的,那時候總把果子切得歪歪扭扭,奶奶卻從不怪我,還說等我長大,就用這把刀幫她切最甜的枇杷。”
話音剛落,石桌上的竹篩忽然輕輕晃了晃,果乾間的甜香猛地濃起來,化成道淡影——個穿著布衣的老奶奶,正牽著個笑盈盈的老爺爺,坐在木架下剝枇杷,老爺爺笑著說:“阿婆曬的果乾,比星穀的蜜還甜,等明年,我還陪你摘果子。”淡影裡的兩人剛要拿起一串枇杷乾,影子卻輕輕散了,隻留果香更濃,連樹枝上的果串都晃得更急了。
“枇杷乾好啦!”一個穿藍布衫的老奶奶從屋角走出來,手裡端著個瓷盤,盤裡盛著金黃的枇杷乾,甜香混著陽光的味道飄得更遠。她的袖口沾著果漬,臉上帶著笑意,看見小男孩,眼裡的暖像要溢出來:“阿果,你爺爺說今日會從星穀回來,咱們的枇杷乾剛好曬透,再裹上點蜂糖,肯定甜到心裡。”
顧淮深走到老奶奶身邊,指了指石桌的“果守”二字。老奶奶笑著點頭:“這是我刻的,每天曬果乾時就刻一道,就盼著他回來,能嘗到熟悉的甜。”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一個穿灰布衫的老爺爺從光霧裡走來,手裡提著個竹籃,籃裡裝著新鮮的枇杷,正是淡影裡的模樣。
“阿婆!阿果!”老爺爺快步往庭院跑,懷裡還揣著個布包,裡麵的蜂糖罐閃著光。小男孩撲進老爺爺懷裡,老奶奶拿起竹篩裡的枇杷乾,裹上蜂糖,遞到林晚麵前:“嘗嘗,這是我們果簷的甜,每一口都裹著守護的暖。”
林晚接過一塊,甜香順著喉嚨滑下去,竟嘗出了星禾飯的糯,是之前沾在芽芽爪子上的米香,此刻竟融在了果乾裡。顧淮深的織網又亮了,新字裹著甜香浮上來:“果簷曬甜,歸處有暖。”遠處的光霧裡,又一片燈火亮起來,光裡飄著花香,正往這邊來。
芽芽蹦回林晚腳邊,小爪子上沾了果乾的糖霜,蹭了蹭她的手。老爺爺正幫老奶奶翻曬果乾,舊果刀在枇杷上輕輕劃,把甜香攪得滿園都是,落在果串上,化成小小的甜光點。大星靈蹲在枇杷樹枝上,翅膀沾著片果乾,朝他們彎了彎腰。
星艦緩緩升起時,林晚回頭看果簷。老奶奶、老爺爺和小男孩正圍著竹篩笑,舊果刀的光映在果乾上,連陽光都染了甜。果香跟著風往上飄,纏在星艦的尾跡裡,和之前的茶香、飯香混在一起,像在說:彆急,下一處的燈火下,正晾著花茶呢,等著呢。
光霧在身後慢慢淡去,前方的燈影卻更亮了。林晚摸了摸兜裡剩下的枇杷乾,忽然懂了——那些藏在果乾、甜香裡的守護,和茶爐的茶、石灶的飯一樣,從不是執念。是用果香記著牽掛,用木架守著味道,等每個想念的人,都能在老地方,嘗一口甜的、暖的,像從來沒分開過一樣。而星艦的尾跡裡,茶香、飯香、果香正纏在一起,往更亮的燈影裡去,那裡還有新的甜,在等著他們。
喜歡替嫁後發現總裁暗戀我十年請大家收藏:()替嫁後發現總裁暗戀我十年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