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問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深潭,老人們臉上的神色愈發複雜,連司婆婆撚著針線的手都頓了頓。村外的黑暗漸漸沉寂,隻有江風卷著水汽拍打光牆,發出細碎的簌簌聲。
無手無腳的村長被人安置在石磨上,他望著秦牧胸前的玉佩,喉嚨裡的嗬嗬聲漸漸化作清晰的話語,帶著歲月沉澱的沙啞:“牧兒,你可知殘老村為何能在黑暗中存續百年?”他頓了頓,不等秦牧回答,便繼續道,“因為我們九個,本就是鎮住黑暗的‘鎖’。”
這話讓秦牧心頭巨震,他下意識看向身邊的老人們——瘸子依舊按著刀柄,可那獨臂的肌肉線條裡藏著難以言喻的力量;藥師爺爺枯瘦的手指上,指甲縫裡還殘留著與草藥無關的金屬光澤;連司婆婆佝僂的背脊,此刻也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當年開皇時代崩塌,上蒼諸神忌憚人族鋒芒,斬斷了通天之路,將我們這些逆勢而為者廢去修為、斷去肢體,流放至這大墟邊緣。”馬老放下懷中的石像,獨臂輕輕撫過石麵的符文,“村口的石像,是天工啞巴耗儘心血打造的鎮魔陣,而你這枚玉佩,便是陣眼的鑰匙。”
司婆婆歎了口氣,將縫補好的衣裳遞給他:“你不是普通孤兒,是秦家最後的血脈。當年你父親帶著玉佩逃出玄天宗,臨終前將你托付給我們,便是知道這玉佩能喚醒石像之力,也能……引出江底的東西。”
“江底到底是什麼?”秦牧追問,玉佩在掌心微微發燙,腦海中又閃過鎖鏈拖地的聲響。
瘸子蹲下身,用斷腿在泥土中畫出一條蜿蜒的江道:“是‘鎮水靈蛟’。上古時它興風作浪,被人皇蘇幕遮鎮壓在江底,用通天之路的殘片鎖住魂魄。可那女子的血是鎖魂藤所化,正好解開了第一層封印,如今它的殘魂正想衝破束縛,借著黑暗之力重見天日。”
話音剛落,江麵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咆哮,江水翻湧著拍向岸邊,浪頭漆黑如墨,隱約能看到水中纏繞的鎖鏈在劇烈晃動。四角的石像光芒驟暗,石縫中滲出黑色的汁液,像是在承受巨大的壓力。
“它要破印了!”藥師爺爺臉色大變,從藥簍裡掏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撒向空中,粉末遇風化作金色的符文,暫時穩住了石像的光芒。
村長突然抬手,殘肢指向秦牧:“牧兒,玉佩不僅是鑰匙,更是你秦家的傳承。你父親曾是玄天宗最有天賦的弟子,他發現通天之路的殘片就在江底,與靈蛟的封印融為一體。隻有你能借助玉佩之力,要麼重新加固封印,要麼……取出殘片,重開通天之路。”
秦牧握緊玉佩,隻覺得一股使命感從心底升起。他看著老人們殘缺卻堅毅的身影,突然明白他們多年的守護並非偶然——他們在等一個能接過使命的人,一個能打破上蒼枷鎖的人。
“我該怎麼做?”秦牧抬頭望向江麵,眼中沒有絲毫畏懼。
司婆婆從袖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扭曲的符文:“這是天魔令,能暫時壓製靈蛟的凶性。你帶著它潛入江底,玉佩會指引你找到封印核心。記住,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能放開玉佩——它不僅能護你周全,還藏著你父親未說完的秘密。”
秦牧接過令牌,令牌的溫度與玉佩遙相呼應,一股暖流順著手臂蔓延全身。他轉身看向老人們,隻見瘸子扔來一把鋒利的短刀,藥師爺爺塞給他一瓶解毒丹,馬老則在他眉心點了一下,留下一道淡淡的佛光。
“去吧,牧兒。”村長的聲音帶著期許,“殘老村的老骨頭們,會替你守住岸上的黑暗。”
秦牧點點頭,縱身躍入冰冷的江水。玉佩在水中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腳下的江底之路。他能感覺到靈蛟的咆哮就在前方,也能感覺到玉佩中傳來的微弱指引,仿佛父親的聲音在耳邊低語:“守住封印,亦或逆天而行——路,在你自己腳下。”
江水中,黑色的浪濤越來越洶湧,鎖鏈碰撞的聲響震耳欲聾,一場關乎封印與傳承的較量,正在黑暗的江底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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