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震得彼岸花都抖了三抖。很快,一道白色身影從遠處飄來。
那是個極好看的男子,妖豔嫵媚的臉上那雙本該含情的眼睛,此刻卻冷漠的像個失明的人。
琴師?瀧川試探著問。
男子緩緩抬頭,目光掃過瀧川,最後落在孟婆身上。
大人喚我何事?
孟婆的紅唇罕見地抿成一條直線,塗著蔻丹的手指悄悄捏了個法訣。
琴師的眼神變得十分清明,無奈的笑了笑,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你們聽到的故事.,他的聲音如琴弦輕顫,前麵都是真的。
瀧川感到喉嚨發緊:後麵呢?
後麵啊。琴師的目光變得悠遠,不過概括就是,貧賤夫妻百事哀。
起初的日子像蜜糖。
他們在城南賃了間小院,公主學著生火做飯,琴師去私塾教孩子們撫琴。
傍晚時分,她總會在院角的梨樹下擺好茶點,等他踏著夕陽歸來。
“可大人您知道嗎?她第一次拿到工錢,就用半串銅錢買了支玉簪。那是她還是公主的時候,她常給我簪發的樣式。”
琴師的手指撫過琴弦的斷口,“我當時就發了脾氣,把玉簪摔在地上。我說現在不是宮裡了,我們要精打細算才能活下去。”
“其實我哪是氣她亂花錢。”
琴師的聲音開始發顫。
“我是看見她手心磨出的血泡,看見她夜裡偷偷把宮裡帶來的金釵掰斷,換成糙米時紅著的眼眶。她本是金枝玉葉,該住在鋪著雲錦的宮殿裡,而不是跟著我啃冷窩頭。”
他忽然提高了音量,像是在跟誰爭辯:“我跟她說我不愛她了,說我要很多很多錢,多得能堆成山。我以為她會懂,會哭著跑回宮裡,繼續做她無憂無慮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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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怎麼說?”瀧川追問。
“她說‘好啊,我給你掙’。”
琴師的喉結劇烈滾動著。
“然後我就看見她進了那些掛著粉色燈籠的巷子。她畫的畫越來越值錢,身上的胭脂味越來越重,可每次回來,還是會笑著把銀子塞給我,說‘你看,快夠買一座小院子了’。”
他突然捂住臉,嗚咽從指縫間漏出來。
“我怎麼能要那樣的錢?我寧願死也不能。”
後來的事,琴師說得斷斷續續。他假裝和鎮上的富婆相好,故意在她送畫回來時,摟著彆的女人從綢緞莊出來。
他看見她手裡的畫卷“嘩啦”散開,墨汁濺在青石板上,像朵驟然綻放的黑牡丹。
“我跑了,往最亂的地方跑,就想快點死。”琴師把斷琴緊緊抱在懷裡。
“聽說人死了過奈何橋時,要是執念太深,就能聽見前世的聲音。我想聽聽她罵我兩句,哪怕是恨我也好。”
他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大人,你看他一直說是她的問題。這多傻的姑娘啊。”
說到這裡,琴師的聲音哽咽了,他抬起頭,眼睛裡滿是懇求,望向瀧川和孟婆。
“大人,你們送她投胎的時候,一定給她找個好人家啊。要那種家世顯赫,能把她寵得像個真正的公主,不用她受一點苦,不用她為了錢發愁的人家。”
瀧川與孟婆交換了一個眼神,孟婆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瀧川清了清嗓子,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她成了怨靈。”
琴師猛地一怔,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怨靈?怎麼會。”
“她執念太深,所以目前,大概是不能投胎的。”瀧川他頓了頓,看著琴師失魂落魄的樣子,問道,“你要見她嗎?”
琴師的身體晃了晃,他踉蹌著後退一步,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再睜開時,眼神裡滿是決絕,搖了搖頭:“我不見她了。”
“大人,”琴師對著瀧川深深一揖,“您就和她說,我已經投胎了,讓她彆再等了。然後給她找一戶好人家,讓她下輩子能遇到一個配得上她的人,安安穩穩過一生。求您了,大人。”
瀧川看著琴師滿臉的懇求,心中五味雜陳,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琴師聽到這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他對著瀧川和孟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然後轉過身,抱著那把斷弦的古琴,一步一步緩緩離開了。
等琴師走遠了,孟婆才轉過身,看向瀧川,語氣帶著幾分不滿:“你怎麼想的?真要這麼對她說?”
瀧川望著琴師消失的方向,輕聲道:“騙她說琴師已經去投胎了,然後給她找一戶好人家。等她喝了孟婆湯,什麼都記不住了,自然就沒事了。”
孟婆皺起眉頭,冷哼一聲:“瀧川,你真狠心。”
“這是最好的辦法,”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零三九從瀧川身後鑽出來,瞪著孟婆,“不許你說我家瀧川。”
孟婆被零三九懟得一噎,她狠狠瞪了瀧川一眼,扭動著身子,氣呼呼地走了。
瀧川看著孟婆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一臉維護自己的零三九,低聲喃喃道:“是啊,我是狠心的人。”
瀧川望著琴師的背影,些愛從來都不是相擁取暖,而是知道會灼傷彼此,就親手推開,隻為讓對方能奔向更光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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