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川能從閻王的氣息中感受到滔天的痛苦和一種瀕臨徹底瘋狂的混亂。
沈獨光將她護得更緊,隔絕了大部分直接衝她而來的寒意。
他的肌肉緊繃如鐵,處於隨時可以爆發的狀態。
“閻王大人,”
瀧川的聲音從沈獨光身後傳來,努力維持著鎮定,卻依舊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您這是什麼意思?幫您?我如何能幫您?”
謝玄那雙空洞的眸子死死鎖定她,仿佛透過沈獨光的阻擋也能清晰地注視到她。
他向前踏了一步。
“輪回鏡。”他吐出這三個字。
“把它給我。”
不是請求,是近乎偏執的索求,那語氣裡的瘋狂暗示著若被拒絕,後果不堪設想。
瀧川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為了這個。
瀧川下意識的慶幸,輪回鏡正被宋理帶著在外“出差拍宣傳照”。
“輪回鏡不在此處。”
瀧川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
“閻王大人,即便鏡子在,我也不能給您。孟婆的殘魂還在其中溫養,離了鏡子,她會立刻消散。”
她試圖用孟婆的安危來提醒他,哪怕他此刻似乎已全然不顧。
“孟婆。”謝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她違背了我的意誌,這是她應得的。但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脂。”
他的聲音忽然拔高,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急切和狂熱。
“我找到她了,瀧川,我找到阿脂的轉世了,就在這個世界,就在這座城市,我能感覺到那一絲微弱到幾乎捕捉不到的魂絲共鳴,但她太脆弱了,新生兒的魂魄脆弱得像琉璃,需要輪回鏡的力量來穩固,來喚醒她前世的記憶,把鏡子給我,我必須立刻找到她,帶她回家。”
他的話語如同癲狂的囈語,卻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篤定。
他伸出了手,那隻手冷白修長,指尖卻縈繞著不祥的黑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強行奪取他想要的一切。
瀧川聽得心驚肉跳。找到了阿脂的轉世,在一個新生兒身上,還要用輪回鏡強行喚醒前世記憶,這簡直是瘋子行徑!
“你瘋了,謝玄!”
瀧川失聲喊道,也顧不得敬畏與否。
“那隻是一個新生兒,她的靈魂是嶄新的,強行灌注前世記憶,會毀了她,你怎麼確定那就是阿脂?阿脂已經魂飛魄散了。那是徹底的消亡。”
“不,你懂什麼。”
謝玄猛地低吼,周身的死氣如同風暴般席卷開來,店內的玻璃製品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那是她的氣息。我不會認錯,哪怕隻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絕不會錯過。”
他的偏執已然根深蒂固,任何理性的言語都無法穿透他為自己構建的虛妄希望。
他的目光越過沈獨光,死死釘在瀧川臉上,那隻伸出的手微微顫抖,卻不是恐懼,而是極度渴望下的失控
沈獨光終於開口,聲音冷冽如刀,斬斷了謝玄迫人的氣勢。
“閻王陛下,請您冷靜。鏡子不在此處。即便在,我們也不會將它交給您去行此等悖逆天道傷害無辜嬰孩之事。”
謝玄的目光終於吝嗇地分給了沈獨光一絲,那眼神冰冷徹骨,充滿了神明俯視螻蟻般的漠然與不耐。
“凡人,滾開。這裡沒有你置喙的餘地。若非看在你是瀧川在意之人,此刻你已是一具枯骨。”
“阿慎不是你可以威脅的人。”
瀧川被他的語氣激怒,從沈獨光身後探出身,眼中燃起怒火。
“謝玄,你醒醒吧,阿脂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願回到你身邊,她恨你禁錮她,恨你把她當成另一個人的影子,你現在就算找到一個真的像她的人,那也不是她,你愛的根本不是活生生的阿脂。”
他周身狂暴的氣息猛地一滯,那雙空洞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痛苦和茫然。
“不,不是的。”他喃喃自語,像是被瀧川的話燙傷。
“我愛她,我隻是想彌補,我想讓她回來。”
“你彌補的方式就是再次剝奪一個無辜生命的自由和未來嗎?”
瀧川寸步不讓,聲音因激動而尖銳。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一個索求不得就要毀滅一切的瘋子,阿脂若看到你這般模樣,隻會更加厭惡你,你口口聲聲的愛,令人窒息。”
“閉嘴。”謝玄猛地抬頭,眼中血色彌漫,那瞬間的脆弱被更瘋狂的怒意取代。
“把輪回鏡給我!否則我不介意讓這座城為她陪葬。”
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巒轟然壓下,瀧川臉色一白,幾乎站立不穩。
沈獨光悶哼一聲,卻依舊牢牢將她護在身後,額角青筋隱現。
喜歡係統喊我收情緒,卻來了個嘮嗑的請大家收藏:()係統喊我收情緒,卻來了個嘮嗑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