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卻沒哭出聲。
“他怎麼能忘?他說要給我畫一輩子畫的。”
“輪回路上,哪能不忘?”
女人歎了口氣,“不過念你心善,又念你守著這長城三年,給民夫送粥治傷,特許你個差事。”
“什麼差事?”孟薑問。
“去忘川邊當孟婆,給過路人遞湯。”
女人說。
“喝了你的湯,就能忘了前塵苦,重新做人。你若願意,就能一直留在那兒,說不定哪天還能遇見範喜良,隻是那時他不認得你了。”
孟薑想了想,點頭了。
她守著長城,是想讓民夫們少受點苦。
去忘川邊遞湯,是想讓過路人少記點疼,倒也一樣。
她跟著女人往外走,走的時候沒回頭,城牆還在,琉璃簪還在,可她知道,範喜良不在這兒了。
忘川邊的風,比長城的風暖。
孟薑坐麵前擺著口大鍋,鍋裡煮著湯,有過路人來,她就舀一碗遞過去,看著他們喝完湯,茫然地走過奈何橋。
有時她會想起範喜良,想起他給她插簪時紅的耳尖,想起他畫裡溪畔的水珠,想起他說“往後有我”。
她也會想起那個安穩的小院,想起喜兒的笑,想起葡萄架下的粟米羹。
有次一個穿粗布衫的書生路過,孟薑遞湯給他時,他抬頭對她笑,眼尾彎的樣子,像極了範喜良。
“姑娘,這湯苦嗎?”
他問。孟薑笑了,搖了搖頭。
“不苦,喝了就不疼了。”
書生接過湯,一飲而儘,轉身走過奈何橋。
她看著忘川的水靜靜流,再也沒哭過。
長城的磚縫裡,那支海棠琉璃簪還插在那兒。
後來有個放羊的孩童路過,把它拔了下來,戴在妹妹頭上。
妹妹笑著跑,簪子在風裡晃,像朵開在春天的海棠花。
沒人再記得孟薑,沒人再記得範喜良,隻有忘川邊的孟婆,還在給過路人遞湯。忘川的彼岸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像永遠過不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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