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沉悶卻震撼的撞擊聲幾乎同時響起!
隻見三道凝聚如實質、散發著不同氣息的能量攻擊,精準無比地轟擊在“八荒鎮魔印”其中三個核心符文之上!
一道是蒼翠欲滴、生機勃勃卻又蘊含著枯萎寂滅之意的藤鞭虛影,狠狠抽在代表“震”雷)的符文上!
一道是渾濁厚重、翻滾著劇毒氣泡的腐沼水箭,洞穿了代表“離”火)的符文核心!
一道是無形無質、卻讓空間都微微扭曲的詭異精神衝擊波,撞在了代表“兌”澤)的符文側麵!
這三道攻擊,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力量也極其刁鑽,正好打在符文力量流轉的關鍵節點!雖然未能完全擊潰符文,卻讓整個“八荒鎮魔印”猛地一顫,光芒急劇明滅,七個符文之間的連接瞬間出現遲滯和不穩!那股毀天滅地的鎮壓之力,如同被卡住了齒輪的機器,出現了致命的停頓和紊亂!
“誰?!”趙嵩驚怒交加,猛地轉頭看向攻擊來源的方向。他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在此時插手刑堂執法!
荊青冥眼中精光爆射!生死一線間出現的轉機,他豈會錯過!
“就是現在!枯木衛,衝‘巽’位!”意識指令瞬間下達!
枯木衛如同最忠實的殺戮機器,在荊青冥指令下達的瞬間便已啟動!它無視了頭頂即將再次穩固的鎮壓之力,雙腿由粗壯扭曲的樹根構成)猛地蹬地,龐大的身軀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代表“巽”風)的那個符文悍然撞去!那裡,正是三道外力乾擾後,整個法印力量流轉最薄弱、最不穩定的方位!
同時,荊青冥雙手齊出!
左手五指張開,對著離自己最近、代表“坎”水)的符文,掌心黑蓮虛影旋轉,一股粘稠如瀝青的枯榮死氣如同噴泉般洶湧而出,狠狠衝擊在符文之上!死氣與符文的水行靈力劇烈碰撞、腐蝕,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響。
右手則屈指一彈!
嗖!
那朵一直懸浮在他指尖、含苞待放的黑色曼陀羅花蕾,化作一道墨綠色的流光,目標卻並非任何符文,也不是趙嵩或刑堂弟子,而是——高台之上的蘇清漪!
“啊!”蘇清漪眼見那妖異的花蕾破空襲來,速度快到極致,死亡的陰影瞬間將她籠罩!她尖叫一聲,體內靈力本能地瘋狂湧出,在身前布下層層疊疊的冰晶護盾!林風贈予她的護身玉佩也驟然亮起,一道金色的劍形光罩瞬間將她籠罩!
然而,那墨綠色的流光在即將撞上冰晶護盾的瞬間,詭異地一個急停!黑色花蕾懸浮在蘇清漪麵前不足三尺之處,滴溜溜旋轉著,花瓣微微顫動,似乎……在對著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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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撞擊,沒有爆炸。
花蕾就在那裡,靜靜地懸浮,旋轉。致命的威脅感不僅沒有消失,反而如同附骨之疽,緊緊纏繞著她。她所有的防禦,在那朵靜靜旋轉的黑色曼陀羅麵前,都顯得如此可笑和脆弱。她感覺自己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連動一動手指的勇氣都沒有,隻有無邊的恐懼和窒息感讓她渾身冰冷,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不……不要……”她嘴唇哆嗦著,發出微弱的、連她自己都聽不清的哀求,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這一刻,所有的驕傲、算計、家族的期望,在那朵代表著死亡與未知的妖花麵前,都化為了齏粉。
轟隆——!!!
廣場中央,巨大的爆炸聲掩蓋了一切!
枯木衛以自身為攻城錘,狠狠撞在了“巽”字符文上!它半個身軀在劇烈的能量衝擊中直接粉碎成漫天木屑!但它那悍不畏死的衝擊,加上荊青冥對“坎”字符文的死氣侵蝕,以及另外三個符文受到的外力乾擾尚未平息——
整個“八荒鎮魔印”的平衡,被這來自內部和外部的同時衝擊,徹底打破了!
連鎖崩潰!
七個巨大的符文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光芒瘋狂閃爍、明滅,彼此之間的靈光連接如同燒斷的保險絲般寸寸斷裂!狂暴失控的八卦靈力失去了束縛,如同脫韁的野馬,在狹小的空間內瘋狂對衝、湮滅、爆炸!
轟!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接二連三!刺目的能量亂流如同失控的風暴,席卷四方!堅硬的廣場地麵被撕裂開一道道巨大的溝壑,碎石如同炮彈般激射!
“噗——!”“啊!”
七名結印的刑堂執法弟子首當其衝,被狂暴反噬的能量狠狠擊中,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吐血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就連趙嵩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能量風暴逼得連連後退,紫色雷劍揮舞格擋濺射的能量碎片,臉色蒼白,須發淩亂,眼中充滿了驚駭與暴怒!
能量風暴的中心,煙塵彌漫,木屑紛飛。
荊青冥的身影在爆炸的瞬間便被吞沒。
當爆炸的餘波稍稍平息,混亂的能量亂流緩緩散開。
廣場中央,出現了一個直徑數丈的焦黑深坑。
坑底,荊青冥單膝跪地,一隻手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他身上的墨色弟子袍多處破損,露出下麵同樣被能量撕開的傷口,鮮血混合著汙漬流淌。臉色蒼白如紙,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顯然在剛才的爆炸衝擊和法印反噬中受了不輕的內傷。
但,他還站著。
在他身前,是隻剩下小半個軀乾和一條手臂的枯木衛。它殘破的軀體上布滿了焦黑的痕跡和深深的裂口,如同一個被打碎的破爛木偶。然而,那僅剩的獨眼晶石)中,幽光卻依舊頑強地跳動著,死死“盯”著趙嵩的方向,殘軀依舊牢牢地將荊青冥護在身後。殘破的木質結構上,一縷縷細微的黑色死氣如同活物般遊走,似乎在艱難地汲取著周圍逸散的、駁雜的能量包括爆炸殘能、低止血氣、甚至稀薄的靈氣),極其緩慢地修補著自身。
而在荊青冥撐地的那隻手掌旁邊,碎裂的石縫中,一株細小的、通體漆黑的幼苗,正顫巍巍地頂開碎石,頑強地探出頭來。兩片嫩葉如同墨玉,在混亂的能量餘波中,貪婪地吸收著某種常人無法感知的氣息——那是混亂中彌漫的、屬於荊青冥的枯榮死氣和精神意誌。這幼苗,似乎是他力量無意識的延伸,也是他頑強生命力的象征。
高台上,蘇清漪癱軟在地,渾身濕透,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她失神地看著那朵依舊懸浮在自己麵前、緩緩旋轉的黑色曼陀羅花蕾,巨大的恐懼和後怕讓她幾乎虛脫。花蕾沒有攻擊,但它存在本身,就是最殘忍的折磨和羞辱。
趙嵩看著深坑中那個雖然狼狽不堪、傷痕累累,卻依舊散發著不屈與危險氣息的身影,還有那殘破卻依舊在緩慢修複的枯木傀儡,以及那株詭異的黑色幼苗……一股寒意,不受控製地從他脊椎骨升起,直衝天靈蓋。
這荊青冥,簡直就是打不死的怪物!每一次絕境,他似乎都能爆發出更詭異、更可怕的力量!刑堂的雷霆手段,竟然被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如此慘烈而詭異的方式硬生生扛了下來,還造成了如此慘重的損失!
他握著雷劍的手,微微顫抖。是氣的,也是…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忌憚。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卻充滿威嚴的聲音,如同定海神針般,響徹整個廣場:
“夠了!”
執法殿主莫玄離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廣場上空,淩空而立。他須發皆白,麵容古拙,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布袍,與仙宗其他長老的華服截然不同,卻自有一股淵渟嶽峙、深不可測的威儀。他的目光平靜無波,掃過下方狼藉的戰場——焦黑的深坑、碎裂的地麵、重傷昏迷的刑堂弟子、臉色鐵青渾身狼狽的趙嵩,以及深坑中單膝跪地、傷痕累累卻依舊挺直脊梁的荊青冥和他那殘破的枯木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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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聲“夠了”,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瞬間凍結了場中劍拔弩張的氣氛和所有混亂的聲響。就連趙嵩暴怒的喘息都為之一滯。
“殿主!”趙嵩強壓怒火,對著空中的莫玄離抱拳行禮,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懣,“此子荊青冥,當眾殘殺同門,動用邪法,毀傷刑堂鎖靈重器,更以妖花威脅同門!其行徑,罪大惡極!證據確鑿!按律當廢去修為,打入蝕骨淵永世鎮壓!請殿主明鑒,下令將其……”
“趙長老,”莫玄離的聲音平淡地打斷了趙嵩的控訴,聽不出喜怒,“老夫雖晚來一步,卻也看到了部分。”
他的目光落在深坑中那株頑強探出碎石的黑色幼苗上,微微停頓了一瞬,隨即移開,看向荊青冥:“荊青冥,你身負詭異之力,當眾殺戮,引發混亂,此事,你作何解釋?”他的問題很直接,但語氣卻並非審判,更像是一種詢問。
荊青冥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胸腹間的傷勢,帶來撕裂般的痛楚。精神汙染指數在剛才的爆炸衝擊和對抗法印的反噬下,一度逼近了75的臨界點,無數花魂的哀嚎和混亂的低語幾乎要將他的意識撕碎。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腦中針紮般的劇痛,緩緩抬起頭,看向空中的莫玄離。
左眼的黑蓮印記因力量的劇烈消耗而黯淡,卻並未消失。他的眼神疲憊,卻依舊銳利如刀,沒有絲毫怯懦。
“殿主明鑒。”荊青冥的聲音帶著重傷後的沙啞,卻異常清晰,“弟子所為,皆因自保與救人。大比之中,林風師兄暗中投放‘引魔香’,致使源獸暴走,意圖借獸口殺我!弟子為求活命,不得不動用血脈之力,於獸腹中抽其生機,化獸為枯木,此乃絕境求生!”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那具被魔花絞殺的異化弟子屍體,語氣更冷:“此人被引魔香誘發的汙染深度侵蝕,神智儘喪,化為人形邪魔,瘋狂攻擊周圍同門!若非弟子及時以毒花絞殺,此刻倒下的,恐怕就不止一人!弟子清理邪魔傀儡,何錯之有?”
“至於刑堂……”荊青冥的視線轉向臉色愈發難看的趙嵩,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趙長老不問青紅皂白,便以‘五行封魔鎖靈陣’鎮壓,招招致命!更欲動用‘八荒鎮魔印’將弟子與枯木衛一並碾碎!弟子身處絕境,難道要束手待斃,引頸就戮?刑堂執法,便是如此不分善惡,隻論親疏貴賤的嗎?!”
“豎子!安敢血口噴人!”趙嵩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荊青冥怒斥,“你分明是狡辯!你身上那妖花邪力,吞噬源獸生機,腐蝕噬靈晶,操控枯木傀儡,甚至能抽取同門生機恢複自身!此等力量,陰邪詭異,非邪魔外道而何?!還有這三位暗中助你的鼠輩!分明是同黨!殿主,休要聽他胡言!”
趙嵩的目光如電,猛地掃向廣場外圍的幾處角落。那裡,三道身影在莫玄離現身時便已收斂了氣息,但趙嵩何等眼力,方才那三道乾擾“八荒鎮魔印”的能量波動源頭,他記得清清楚楚!
隨著趙嵩的喝問,三道身影也緩緩走出人群,暴露在眾人視線之下。
左前方,一位身著墨綠色長老服飾,麵容枯槁,身上帶著淡淡腐沼氣息的老者,正是負責看守腐毒沼澤藥園的腐沼長老·陳朽。他麵無表情,眼神渾濁,對趙嵩的怒視視若無睹。
右前方,則是一位氣質溫潤、身著樸素青袍的中年男子,他腰間懸著一塊雕刻著古木紋路的木牌,周身縈繞著淡淡的草木清香。他是藥殿負責管理靈植的木長老·青元。他對著空中的莫玄離微微頷首致意,神色平靜。
而最後一人,身形籠罩在一件寬大的、帶著兜帽的灰袍之中,臉上覆蓋著一張毫無表情的木質鬼麵麵具,隻露出一雙幽深如同古井的眼眸。他的氣息最為飄忽不定,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靜與詭異。此人是刑堂中負責處理特殊異常事件的“鬼麵執事”,身份神秘,直屬殿主莫玄離管轄。他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裡,仿佛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這三人的出現,再次引起一片低低的嘩然。
“腐沼長老?木長老?還有鬼麵執事?他們怎麼會……”
“難道他們和荊青冥……”
“剛才果然是有人暗中出手相助!”
莫玄離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三位同門長老執事,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了然,但麵上依舊古井無波。他並未直接詢問三人出手的理由,反而重新看向趙嵩,語氣平淡:“趙長老,林風投放引魔香一事,可有實證?”
趙嵩一窒。他當時隻看到源獸暴動衝向荊青冥,引魔香隻是荊青冥的一麵之詞,他確實拿不出確鑿證據。
“至於荊青冥的力量……”莫玄離的目光再次落回荊青冥身上,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其本源是否邪惡,非表象可定。能引動汙染為己用,化害為利,未嘗不是一種對抗災劫的途徑。宗門規矩雖嚴,然法理不外乎人情。今日之事,雙方皆有損傷,再鬥下去,不過是徒耗宗門元氣,讓親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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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荊青冥重傷在身,枯木衛瀕臨損毀。趙長老,你與刑堂弟子亦損耗不輕。今日,到此為止。”
“殿主!此獠……”趙嵩急道,他如何能甘心就此罷手?
莫玄離的眼神陡然一凝,一股無形的、浩瀚如淵的威壓瞬間降臨,雖然隻是一閃而逝,卻讓趙嵩如遭重擊,後麵的話硬生生被壓回了喉嚨裡,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心中駭然,知道殿主心意已決,再糾纏下去,恐怕自己也討不了好。
“此事,宗門自有公論。”莫玄離的語氣不容置疑,“荊青冥。”
荊青冥強撐著抬頭:“弟子在。”
“新生大比,無論緣由,你動用超出界限的力量,引發混亂,殺傷同門,此乃事實。”莫玄離的聲音帶著不容辯駁的威嚴,“罰你禁閉‘思過崖’七日,靜心思過。七日後,由刑堂與執法殿共同裁定後續處置。此間,你需謹守本分,不得再生事端。枯木衛乃你力量所係,允你帶回修複,但需受執法殿監察。”
“至於你,”莫玄離的目光轉向高台上依舊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的蘇清漪,以及那朵靜靜懸浮在她麵前的黑色曼陀羅花蕾,“收回你的手段。”
荊青冥沉默片刻,目光冰冷地掃過蘇清漪那張梨花帶雨、寫滿恐懼的臉。他心中沒有任何波瀾,隻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他對著那朵黑色曼陀羅花蕾,輕輕一招手。
那朵致命的妖花,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瞬間化作一道墨綠色的流光,飛回荊青冥的指尖,重新化為一個微小的光點,沒入他的掌心消失不見。
幾乎在花蕾消失的同時,蘇清漪感覺那死死扼住自己靈魂的窒息感和恐懼感驟然消失!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巨大的後怕和虛脫感如同潮水般湧來,她再也支撐不住,“哇”地一聲吐出一口帶著腥氣的淤血,整個人徹底軟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清漪師妹!”遠處的林風此刻才敢衝上高台,將昏迷的蘇清漪抱起。他看向荊青冥的目光,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有震驚,有忌憚,有憤怒,更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深藏心底的……恐懼!荊青冥那匪夷所思的力量和冷酷無情的態度,讓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到了威脅!那朵妖花,竟然能無視蘇清漪的護身法寶和層層防禦,直接鎖定神魂進行震懾!這完全超出了他對力量的理解!
莫玄離不再看其他人,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虛空,落在遙遠的天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邃:“風雨欲來,宗門正值用人之際。是非曲直,力量真偽,時間自會給出答案。各歸其位吧。”
說完,他的身影如同水波般在空中緩緩淡去,消失不見。那三位出手的長老執事,也各自悄然隱入人群,仿佛從未出現過。
“哼!”趙嵩看著莫玄離消失的方向,又恨恨地瞪了一眼深坑中艱難站起的荊青冥,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他咬牙下令:“來人!將受傷弟子抬下去救治!清理現場!”說罷,帶著滿腔憤懣和不甘,拂袖而去。他知道,今日想拿下荊青冥,已經不可能了。殿主的態度,耐人尋味。
廣場上的弟子們,在長老和執事的喝令下,開始忙碌起來,清理廢墟,救治傷者。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偷偷瞟向廣場中央那個孤獨而危險的身影。
荊青冥沒有理會那些目光。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站直了身體。每一步都牽扯著全身的傷痛,如同踩在刀尖上。他走到枯木衛那僅剩的小半個殘軀旁。枯木衛眼眶中的幽光黯淡了許多,殘破的軀體上,那些細微的黑色死氣還在緩慢地、執著地汲取著周圍稀薄的能量,修補著自身斷裂的木質纖維,但速度極其緩慢,如同蝸牛爬行。
荊青冥伸出染血的手掌,輕輕按在枯木衛殘軀冰冷粗糙的表麵。
嗡……
一絲微弱卻精純的枯榮死氣,混合著他自身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渡了過去。他能清晰地“看”到,枯木衛的核心——那枚嵌入胸口的、由汙染結晶和他自身精血凝聚的黑色核心,光芒黯淡,布滿細密的裂痕。這一次的損傷,遠比上一次在腐沼藥園反噬監工時要嚴重得多!幾乎耗儘了核心儲備的能量,也透支了他自身的力量和精神。
“嗬……”枯木衛發出微弱的嘶鳴,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意誌,殘軀微微震動了一下。
荊青冥收回手,不再浪費力量。他需要時間,枯木衛也需要時間。他轉身,拖著沉重而傷痛的身體,一步一步,朝著廣場外走去。他的目標是思過崖——那所謂的禁閉之地。
所過之處,人群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分開,自動讓出一條寬闊的通道。沒有人敢靠近他三丈之內。弟子們看著他蹣跚卻依舊挺直的背影,看著他身後那具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殘破枯木傀儡,眼神中充滿了敬畏、恐懼、好奇,還有深深的忌憚。
他走過的地方,碎裂的石縫間,一些極其細微的黑色根須悄然蔓延,貪婪地汲取著地麵殘留的血跡和微弱的死亡氣息,如同無聲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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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高台時,他甚至連眼角餘光都沒有瞥向抱著昏迷蘇清漪、臉色陰沉如水的林風。仿佛對方隻是路邊的一顆石子,不屑一顧。
林風抱著蘇清漪,看著荊青冥那冷漠孤絕的背影消失在廣場出口,感受著懷中女子冰冷而虛弱的體溫,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在他胸腔中燃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燒穿!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荊……青……冥!”這三個字,如同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刻骨的恨意和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深究的懼意。
今日之辱,他記下了!
廣場漸漸恢複秩序,但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血腥味,以及那深深刻在每個人腦海中的驚世一戰,預示著萬靈仙宗平靜的表象下,早已暗流洶湧。一個名為荊青冥的“修羅”,已正式踏入了這潭深水之中,並投下了一塊注定要掀起滔天巨浪的巨石。
而荊青冥,拖著傷體走向思過崖。他的精神疲憊不堪,汙染的低語和花魂的哀嚎如同附骨之蛆,但他心中卻異常清明。
思過崖?
禁閉?
裁定?
他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無人察覺的弧度。
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喘息罷了。
枯萎秘境……他腦海中閃過花神碑、汙染祭司、祖地的低語……還有那株在他掌心下頑強掙紮的黑色幼苗。
下一次歸來,他要讓整個仙宗,都匍匐在他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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