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黑蓮印記微微發燙,仿佛在呼應著沼澤深處的能量。他能感覺到,越來越多的汙染源正在被吸引到這裡,而他的力量,也在這穢淨交織的土地上,以一種令人心悸的速度增長著。
“林風,蘇清漪……”荊青冥輕聲念著這兩個名字,指尖的黑蓮悄然綻放,“你們等著,很快,我會讓你們明白,這裡,才是真正的歸宿。”
遠處的萬靈仙宗內,蘇清漪站在窗前,看著城西那片越來越濃鬱的黑氣,忽然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她不知道荊青冥建立無間花境意味著什麼,但她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失控了。
而失控的源頭,正是被她親手推開的那個少年。
蘇族泣求援?碾碎舊婚書
蘇清漪站在無間花境外圍的黑霧前時,裙角已被腐沼的泥漿染成深褐。身後跟著的蘇家老仆拄著斷裂的拐杖,每走一步都咳出帶著血絲的濁氣——三天前,一股突如其來的汙染暗流席卷了蘇家駐地,半數族人被黑氣侵蝕,連家傳的護族玉佩都裂開了細紋。
“小姐,我們真的要進去嗎?”老仆的聲音發顫,看著那些在黑霧中若隱若現的黑色藤蔓,藤蔓上掛著的骷髏頭正隨著風輕輕晃動,“聽說裡麵的人……都成了怪物。”
蘇清漪攥緊了袖中的錦盒,盒裡是她僅剩的三枚“淨靈丹”——這是家族最後的希望,卻連壓製族人的汙染都做不到。她抬頭望向黑霧深處那座隱約可見的枯木高台,咬了咬牙:“除了他,沒人能救蘇家了。”
黑霧像有生命般,在她踏入的瞬間自動分開一條通路。腳下的土地泛著詭異的灰白色,踩上去如同踩在枯骨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沿途不時有捧著花盆的人影走過,那些花盆裡栽著的“花”形態各異——有的長著昆蟲的複眼,有的花瓣邊緣是鋒利的獠牙,見到蘇清漪時,竟齊齊轉向她,發出細碎的嘶鳴。
“這是……食腐花和怨骨草。”蘇清漪認出了其中兩種,臉色愈發蒼白。這些都是古籍中記載的邪異靈植,據說需以生靈怨念澆灌,沒想到竟被荊青冥當成普通花草來培育。
走到枯木高台前,她被兩具手持骨矛的枯木傀儡攔住。傀儡空洞的眼眶裡跳動著幽光,胸口的位置嵌著半塊碎裂的玉佩,蘇清漪認出那是仙宗弟子的身份玉牌。
“來者何人?”傀儡的聲音像是兩塊石頭在摩擦,帶著令人牙酸的沙啞。
“萬靈仙宗蘇清漪,求見花境主。”她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將錦盒舉過頭頂。
高台上傳來一聲輕笑,那笑聲不高,卻讓周圍的黑色花草齊齊躁動起來:“蘇師姐?稀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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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青冥從高台上走下,玄色衣袍上用金線繡著暗蓮花紋,隨著他的動作流轉著微光。他比在仙宗時高了些,眉眼間的青澀被一種冰冷的銳利取代,左眼的黑蓮印記在黑霧中若隱若現。
“花境主,”蘇清漪屈膝行禮,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家父及族人遭汙染侵襲,懇請您出手相救。這是蘇家僅剩的淨靈丹,願……”
“淨靈丹?”荊青冥打斷她,指尖輕佻地勾起錦盒的係帶,打開後看都沒看裡麵的丹藥,反而笑了,“蘇師姐是覺得,我這無間花境,缺這點東西?”
他抬手一揮,錦盒飛向旁邊的食腐花。那花立刻張開布滿倒刺的花瓣,將丹藥吞入腹中,花瓣瞬間變得更加鮮紅,上麵的複眼眨了眨,竟透出幾分諂媚。
蘇清漪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我知道蘇家曾對不住你,但看在……”
“看在什麼?”荊青冥俯身,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看在你當眾撕碎婚書,說我花仙血脈配不上你的份上?還是看在林風毀了我父親留下的青冥草時,你袖手旁觀的份上?”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冰錐一樣紮進蘇清漪的心裡。老仆想上前,卻被枯木傀儡的骨矛抵住了咽喉,嚇得不敢動彈。
“我……”蘇清漪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我知道錯了,荊青冥,求你……救救他們。隻要你肯出手,我……”
“你什麼?”荊青冥鬆開手,後退兩步,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扔在她麵前。
那是一張泛黃的紙,邊緣已經磨損,上麵“退婚書”三個字被墨色的汙漬浸透,卻依然清晰可辨——正是大婚當日,她親手遞給荊青冥的那張。
“當日你說,花仙柔弱,是累贅。”荊青冥的聲音冷得像冰,“如今你蘇家遭難,倒想起我這個‘累贅’了?”
他抬腳,重重地踩在退婚書上,將那張紙碾進泥濘裡:“回去告訴蘇家族長,想讓我出手,除非……”
蘇清漪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除非你們整個蘇家,都變成我花境的‘花肥’。”荊青冥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周圍的黑色花草仿佛聽懂了他的話,發出興奮的嘶鳴。
老仆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蘇清漪扶住他,才發現老人的後心處,一朵細小的黑色花苞正從皮膚裡鑽出來——剛才在黑霧中行走時,他已經被汙染了。
“你看,”荊青冥指了指那朵花苞,“汙染從不等人。蘇師姐還是趕緊回去準備後事吧,免得連做花肥的資格都沒了。”
他轉身走向高台,枯木傀儡自動讓開道路。黑色的藤蔓從地下鑽出,將蘇清漪和昏迷的老仆卷起來,送出了無間花境的範圍。
黑霧合攏的瞬間,蘇清漪聽到高台上傳來荊青冥冰冷的聲音,伴隨著花草搖曳的輕響:“記住,這是你欠我的第一筆賬。”
回到蘇家駐地時,等待她的是更絕望的景象。半數族人已經開始異化,皮膚裂開的縫隙裡長出墨綠色的觸須,祠堂裡的護族玉佩徹底碎裂,化作一灘墨綠色的膿水。
“清漪,怎麼樣?荊青冥他……”族長拄著拐杖迎上來,看到她空著的雙手和蒼白的臉,瞬間明白了什麼,踉蹌著後退幾步,“他不肯?”
蘇清漪沒有回答,隻是望著無間花境的方向,眼淚終於滾落。她想起剛才在花境裡看到的景象——那些被汙染的修士在荊青冥手下,非但沒有化為怪物,反而能掌控汙染之力,活得比在仙宗時更自在。
而她的家族,卻在所謂的“正統”道路上,一步步走向毀滅。
“也許……我們真的錯了。”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夢囈。
同一時刻,無間花境的高台上。
遺塵穀主看著荊青冥將那張碾爛的退婚書扔進食腐花裡,忍不住問道:“你真打算見死不救?蘇家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滅族。”
荊青冥撫摸著一株剛綻放的黑蓮,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冰冷的光:“滅族?我沒那麼殘忍。”他忽然笑了,“我隻是想讓他們知道,當初棄之如敝履的‘累贅’,如今是他們唯一的活路。”
他看向蘇家駐地的方向,左眼的黑蓮印記閃爍著幽光:“等他們快死光了,我再‘勉為其難’地出手。到時候,他們才會明白,什麼叫真正的‘臣服’。”
遺塵穀主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冷意,歎了口氣,不再多言。他知道,這個曾經被退婚羞辱的少年,心中已經種下了複仇的毒花,而這無間花境,就是滋養毒花最好的土壤。
高台下,黑色的花海在風中搖曳,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在為一場即將到來的盛宴,奏響序曲。而花海深處,一株以退婚樹為養料的黑色花苞,正緩緩綻開第一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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