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刻苦修煉,看著她將所有心法典籍過目不忘,心中甚至生出幾分“孺子可教”的得意。
他以為是他的光芒照亮了她,讓她得以新生。
可現在想來,他錯了。
錯得離譜。
那不是新生,那是她為自己鋪就的逃生之路。
他給的每一樣東西,他教的每一種心法,都被她當成了掙脫牢籠的階梯。
她從未將他視作恩人或是救贖,他不過是她計劃中,一枚最趁手,也最強大的棋子。
裴玄度低頭看著自己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這隻手曾為她重塑靈根,曾為她擋下反噬,也曾……
也曾掐著她的脖子,欲將她當做螻蟻一樣除掉。
她恨他高高在上,恨他的喜怒可以輕易決定她的命運。
她恨自己的一切,無論是曾經的苦難還是後來的榮光,都源於旁人的賜予和掌控。
她恨他,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當成一個平等的人。
她在他身邊時,每一次順從,每一次溫存,都隻是在完成一場交易。
她在用她的隱忍,換取她想要的籌碼。
僅此而已。
裴玄度仰頭,將壺中剩下的烈酒一飲而儘。
辛辣的酒液灼燒著他的喉嚨,卻遠不及他心中的萬分之一痛楚。
原來,他引以為傲的身份,他睥睨三界的實力,在他和她之間,從來都不是吸引,而是最深的一道鴻溝。
那一劍,其實早就告訴了他答案。
她那樣一身傲骨的人,怎麼可能愛上一個俯視她的人。
是他愚不可及。
今日,才想明白。
戚百草呆呆地看著他。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裴玄度。
不是那個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雲穹帝尊,也不是那個為情所困、頹廢自傷的瘋子。
而是一個終於看清了真相,被現實刺得遍體鱗傷,卻依舊挺直了脊梁的男人。
“那……那你打算怎麼辦?”戚百草小心翼翼地問,“要不……就這麼算了?”
“算了?”裴玄度轉過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那雙眸子裡的灰敗與痛楚正在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萬年玄冰更深沉的冷靜與偏執。
“本尊的世界裡,無論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
他一字一頓,聲音裡帶著一絲強勢與決絕。
“從來沒有‘算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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