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跪在地上的賓客,那些站在一旁的護衛,甚至連主位上那個神情狂熱的信徒,臉上都閃過一絲錯愕。
吳天雄臉上的獰笑僵住了。
他緩緩地,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一柄青色的長劍,從他的錦袍下透體而過,劍尖上,正“滴答滴答”地淌著溫熱的鮮血。
那血,是他的。
“呃……”吳天雄喉嚨裡發出一聲嗬嗬的怪響,眼中滿是荒謬與不解。
他想調動靈力封住傷口,想用雄渾的修為震開對方,可丹田之內,卻如同一口枯井,空空如也,根本使不出一絲一毫的力氣。
怎麼會?
蝕靈散不是隻對賓客下了嗎?
他喝的酒,吃的菜,明明都是特供的!
抱著必死決心的青木門門主,也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又看了看被他一劍穿腹的吳天雄。
他……成功了?
一個沒了靈力的廢人,竟然真的用凡人之軀,一劍重創了另一個修為遠高於他的修士?
“為什麼……”吳天雄踉蹌著後退一步,那柄長劍從他腹中脫出,帶出一捧血花。
他捂著傷口,難以置信地看向不遠處那個始終溫婉含笑的女人。
“我的靈力……為什麼我也……”
挽月夫人看著他,臉上那恰到好處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那雙含笑的眸子裡,再無半分溫度。
“家主,”她柔聲開口,“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今夜所有靈酒佳肴,都由我親自盯著備下,絕不會出半分差池。”
她聲音依舊輕柔,笑容裡透出一絲殘忍。
“您喝的酒,與諸位賓客的,並無不同。自然要讓所有人都‘儘興’,您又怎能例外呢?”
吳天雄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徹底背叛的灰敗與瘋狂。
他伸出顫抖的手,指著挽月夫人,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
“你……你這個賤人!你敢背叛我!”
“背叛?”挽月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深。
“吳家主說笑了。”
她的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靜。
“從未有過忠誠,又何談背叛?”
滿堂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駭得不敢動彈,隻能呆呆地看著那兩個對峙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一陣虛弱卻暢快的笑聲打破了死寂。
青木門門主最先反應過來,他看著吳天雄那副慘狀,爆發出暢快淋漓的大笑,“吳天雄,你也有今天!養虎為患,真是報應不爽!”
他轉頭看向挽月夫人,眼中竟是毫不掩飾的激賞,“這位夫人,好手段!當真好手段!”
“閉嘴!”一名護衛勃然大怒,上前一腳將青木門主踢得翻滾出去。
另一名護衛則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吳天雄。
“廢物。”
主位上,那名信徒終於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他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吳天雄,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仿佛在看一隻毫無用處的螻蟻。
“連自己府裡有人起了二心都未曾察覺,竟也妄談為我主開疆拓土,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吳天雄被他一罵,羞憤欲絕,又急怒攻心,一口血險些噴出來。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養了多年的鷹,今日竟反被啄了眼!
他死死瞪著挽月夫人,眼中滿是怨毒。
“我……我真是養了你這麼一頭白眼狼!”
他嘶吼著,猛地指向挽月夫人身後的兩名侍女,“你們兩個!還愣著做什麼!把這個賤人給我拿下!殺了她!我要將她碎屍萬段!”
那兩名侍女聞言,眼中寒光一閃,周身靈力瞬間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