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看穿國王勞倫斯的真麵目——一個被歲月和權欲蛀空了靈魂的傀儡,坐在那張鍍金的囚籠裡,自以為執掌著世界的權柄。
至於佛提歐...更隻是一條在腐爛王座下逡巡、舔舐著權力殘渣的鬣狗,其野心與伎倆,在阿多尼斯眼中,不過是蟲豸的嗡鳴。
其實有些時候,阿多尼斯也在思考是不是應該給這個國家換換掌權者。
若有必要,他確實可以做到。
北境的鐵騎足以踏平那座奢靡的都城,家族的古老盟約與深不可測的底蘊,能讓艾法夫尼亞的王冠如同孩童的玩具般易主,隻要埃布爾家願意袖手旁觀,那麼阿多尼斯可以隨意蹂躪所謂王室的尊嚴。
但...那毫無意義。
如同擦拭一麵早已布滿裂痕的鏡子,即便暫時明亮,其本質的脆弱與最終的崩毀,早已注定。
王國的興衰更迭,在他跨越了凡人壽命尺度的家族使命麵前,不過是時間長河中微不足道的、重複了無數次的泡沫,生滅之間,連一絲值得銘記的痕跡都不會留下。
就連英雄都會腐朽...遑論那所謂的王權。
他的目光越過信紙,仿佛穿透了城堡厚重的石壁,投向了北方那比永凍冰原更遙遠、更禁忌的深處。
那裡,才是他真正的戰場,是亞爾維斯家族血脈中烙印的、自千年前那場撼動世界根基的人魔戰爭之後,便世代以靈魂與鮮血守護的絕對禁地——通往魔界的古老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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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並非一道有形的門扉,而是維係著此世與彼界平衡的、由初代勇者燃儘一切設下的規則壁壘。
它是如此脆弱,卻又如此至關重要,如同懸於萬丈深淵之上的一根發絲,任何細微的擾動,都可能引發徹底的、不可逆轉的崩塌,將整個世界拖入比任何王國覆滅都要恐怖萬倍的、永恒的黑暗與混沌。
守護它,是亞爾維斯家存在的唯一意義,是高於王權、超越世俗、淩駕於一切個人情感與欲望之上的終極律令。
然而,當他的視線掠過信函末尾那句“期待與您及其他貴賓共同見證”時,一個被刻意冰封的名字無聲地浮現在意識深處。
安格爾·亞爾維斯——他的兒子...那個被他親手放逐的嫡長子。
他了解安格爾…
阿多尼斯很清楚,在他那看似頑劣荒唐的表象之下,隱藏著某種更深層的、近乎虛無的疏離和絕望。
事實上,安格爾少年時期那些紈絝行徑:揮霍、懶散、與身份不符的男女交往,等諸多行為在阿多尼斯眼中,並非不可饒恕的罪惡,反而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求救。
或者說,那是一種刻意為之的自我放逐,就類似於一個行走在注定命運的人偶一般,那種種的頑劣,反而透露著近似尖叫的呐喊。
然而...阿多尼斯無視了...甚至可以說是放任了安格爾的種種行為。
這並非出於溺愛,而是出於一種更深沉、更冷酷的…計算。
“布萊婭...我們所做的一切...真的能夠改變那個注定到來的終局嗎...”
他輕聲呢喃著亡妻的名字,寒風伴著冰雪自窗邊的縫隙湧進,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沉默良久,壁爐中幽藍的火焰安靜地燃燒,吞噬著一切多餘的熱量與聲響。
阿多尼斯搖搖頭,他將這些冗餘的思緒拋之腦後,望著那道遠在雪山深處的封印,僅僅思索片刻後,他轉身,走向書桌。
指尖凝聚起一絲蒼白的魔力,在奧格拉的信函末尾,烙下了一個極其簡潔、卻代表著北境公爵意誌的冰晶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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