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後的第三夜，柴房的麥草堆散發著潮乎乎的草腥味。
楊靖蜷在角落，月光從房梁裂縫漏下來，在係統界麵上投下細碎光斑。
他盯著積分欄裡跳動的數字——4800，離還差200，手指頭把係統麵板戳得直晃：自行車票要800，奶奶的川貝枇杷膏每月得150積分，老李家娃子的止瀉藥還沒換...
牆角的蟋蟀突然噤了聲，他猛地縮脖子——外頭傳來老黃狗的嗚咽，過了半天才確定是風刮過籬笆。
這才敢繼續嘟囔：係統你倒是給點力啊，上個月幫王嬸子挑了二十擔水才攢300分，擱外賣平台早跑八單了。
任務麵板在眼前展開，二十個小格子擠成一團：幫老劉家修房梁+50替趙二柱代工半天+30給孫大娘采藥+20...最後一個是老奎頭的獨輪車，備注寫著車軸鏽死，需潤滑。
楊靖用指節敲了敲那個格子，係統提示音突然炸響：修複老奎頭獨輪車完成，積分+30！
得嘞！他騰地站起來，麥草簌簌往下掉，腦門差點撞在房梁上。
係統界麵唰地刷新，等級條大戶5100）旁邊突然跳出金光——累計善行值達標，等級解鎖！
柴房裡騰起一股莫名的暖意，楊靖後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商城頁麵像變戲法似的翻頁，批量兌換四個字在最上頭閃著銀光，旁邊標注每日3次，每次10單位；應急糧包從200積分降到150，抽獎池裡多了本封皮泛著科技藍的農技手冊。
他攥緊拳頭，指節哢哢響。
奶奶咳嗽的聲音突然在耳邊清晰起來，王嬸子家娃子餓得啃樹皮的模樣也浮出來。能救更多人了。他摸著係統界麵，喉嚨發緊，娘，您看，我沒給楊家丟臉。
當夜十一點，楊靖背著空麻袋摸進隊庫房。
土牆上結著霜花，月光從破窗漏進來，把牆角的舊犁照得發白。
他左右張望，確認沒人後，指尖在係統界麵上快速點了三下：批量兌換x3。
空氣裡泛起細微的震顫，三袋高粱地砸在地上。
楊靖蹲下去摸糧袋，粗布蹭得手心發癢——這手感，比供銷社賣的還實在。
他咬咬牙又點了兩下，五袋糧堆成個小土丘，麥香混著新曬的布味，直往鼻子裡鑽。
靖哥說...不能讓人偷糧...
細弱的童聲從糧堆後麵傳來。
楊靖僵在原地，順著聲音摸過去，就見小滿子蜷在麻袋縫裡，懷裡抱著半塊高粱餅，臉上還沾著餅渣。
這孩子才八歲，父母去年鬨饑荒沒了，楊靖上個月偷偷塞給他半塊糖，他就把糖紙疊成小船收在枕頭底下。
小滿子？楊靖蹲下來，伸手去摸他的臉。
孩子的小臉紅彤彤的，呼吸噴在他手背上，暖乎乎的。
懷裡的高粱餅硬得硌手，估計是楊靖前天給的，他愣是沒舍得吃。
小滿子翻了個身，小胳膊摟住糧袋：靖哥...糧...安全...
楊靖鼻子一酸，把自己的藍布衫脫下來，輕輕蓋在孩子身上。
布衫上還留著白天曬過的太陽味，他小聲說：這回啊，咱們有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