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印歪歪扭扭,像片飄落的楓葉:我孫子要是問,我就說他爺爺,也是個股東!
三十八戶紅手印,密密麻麻爬滿整張紙,像一片燒得正旺的火海。
楊靖摸著這些手印,指腹能感覺到紅墨水的凹凸——有的深,有的淺,有的還帶著繭子的紋路。
他抬頭看天,雪不知啥時候停了,太陽從雲縫裡鑽出來,把紅布照得發亮,連老秤爺的算盤珠子都閃著金光。
當晚,楊靖貓在地窖裡清點積分。
係統麵板在眼前忽明忽暗,他數到第三遍時,藍光突然暴漲:【信任網絡】擴展至58人,解鎖集體信用貸——可預支1000積分,還款方式:副業利潤抵扣。他盯著按鈕看了半分鐘,手指懸在半空直癢癢——這1000積分能換十袋麵粉,夠全屯吃半個月;或者換台縫紉機,王念慈說想給大夥兒做新衣裳......
楊靖!
頭頂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他手忙腳亂關了係統麵板,撞得地窖的土坯牆簌簌掉灰。
掀開門簾,王念慈站在月光裡,鼻尖凍得通紅,手裡捧著張皺巴巴的紙。
她哈著白氣把紙展開,上麵用鉛筆歪歪扭扭畫著:養牛場、醬菜坊、縫紉組,旁邊還畫了隻胖兔子,耳朵上頂著個小太陽。
我今兒去代銷點換鹽,聽見馬主任跟孫乾事嘮嗑。她把紙往楊靖懷裡一塞,睫毛上的雪粒子簌簌往下掉,平安屯的副業隊,倒像模像樣了她咬了咬嘴唇,下一步,咱們是不是該讓馬主任,也來入股?
楊靖愣了三秒,突然笑出聲。
他笑得前仰後合,地窖的油燈都被晃得直跳:王念慈,你這主意......毒!他揉了揉發疼的肚子,馬主任要是入了股,往後公社檢查,他比咱們還急著護著副業隊!
王念慈也笑了,月光把她的臉照得發亮:我還畫了五年規劃圖,等明兒......
噓——楊靖突然豎起耳朵。
遠處傳來一聲響,像是什麼東西裂開了。
他扒著地窖的小窗往外看,兔場的方向黑黢黢的,可空氣裡飄著股淡淡的草香——那是兔草被雪壓斷的味道。
許是房簷的冰溜子掉了。王念慈裹了裹圍巾,明兒再看也不遲。
楊靖沒說話。
他望著兔場的方向,總覺得那聲裡,藏著點彆的動靜。
像是......小生命掙破蛋殼的聲音?
又像是希望,正從凍土底下,滋滋往外冒芽。
後半夜,楊靖躺在炕上翻來覆去。
奶奶的舊棉被裹得他暖烘烘的,可他總聽見窗外有動靜。
迷迷糊糊快睡著時,突然聽見一聲——像是小兔子蹬腿的聲音?
他翻了個身,把被子蒙在頭上。
明兒還要去供銷社換兔草,得養足精神......
清晨,第一聲雞叫剛響,楊靖就被踹門聲驚醒了。
他套著棉褲衝出去,就見小豆官渾身是雪,連滾帶爬跑過來:楊哥!
兔場......兔場傳來悶響!他凍得直打擺子,第三批兔崽......好像......
楊靖的心跳突然快了三拍。
他抄起棉襖往身上一裹,跟著小豆官往兔場跑。
風卷著雪粒子打在臉上,可他卻覺得渾身發燙——該不會是......第三批兔崽出欄了?
連同前兩批積壓的......
他跑得太快,棉鞋踩在冰麵上直打滑。
遠遠的,兔場的草棚子在晨霧裡若隱若現。
棚頂的雪簌簌往下掉,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拱。
楊靖站定,深吸一口氣——空氣裡,飄著股甜甜的、暖融融的味道,像剛出窩的小兔崽,帶著奶腥氣的溫熱。
他咧嘴笑了。該來的,終歸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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