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抬頭望,雪塵裡一輛綠色吉普車卷著雪渣衝進屯口。
陳乾事穿著黑呢子大衣下車,皮靴踩在雪地上“咯吱”響。
他沒看奶站,徑直往會計屋走,呢子大衣下擺帶起一陣冷風。
“查分紅賬。”他站在會計屋門口,目光掃過楊靖,“我要親眼看看。”
楊靖不攔,從抽屜裡取出本新印的《分紅明細表》遞過去。
封皮是紅布做的,邊角用線仔細鎖了邊。
“每戶領幾件衣、幾斤奶,全在紅榜牆貼著。”他指了指窗外,“昨兒您通訊員抄走的那本,少記了‘困難戶優先’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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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乾事翻開賬本,手指在紙頁上慢慢移動。
翻到“小滿子嬸”那欄時,他頓住了——“孤寡,加發一套冬裝”幾個字,用紅筆圈了個醒目的圈。
他抬頭看了眼窗外,正見小滿子嬸捧著奶桶往家走,桶裡的奶汁在陽光下泛著金。
“去曬穀場。”陳乾事突然合上賬本,“我看看你們發的‘平安工裝’。”
曬穀場上早鬨翻了天。
五百套藍灰相間的工裝堆在草席上,孩子們套著肥大的衣服跑前跑後,王念慈站在石碾上扯著嗓子指揮:“排好隊!衣領要挺,像城裡學生那樣!”老針線蹲在草席邊抹眼淚,手裡攥著件小工裝:“我孫女說,這衣領子硬,像城裡學生!”
一個穿工裝的娃啃著凍梨跑過,冰渣子掉在衣服上。
陳乾事盯著他,突然問:“這衣,成本多少?”
楊靖掏出記賬本,翻到夾著稻草的那頁:“布料是廢布再紡的,您看這針腳——”他指著衣襟內側,“女工多縫三件換的人工。成本……”他故意拖長聲音,“三分錢一件。”
陳乾事的鋼筆“啪嗒”掉在雪地上。
他彎腰撿起,筆尖還在抖:“國營廠同類工裝,賣八毛。”
“咱這不賣錢。”楊靖踢了踢腳邊的草席,“工分換的。穿壞了能拿碎布來補,再記半分工——咱屯子的布,能循環八回。”
陳乾事沒說話,目光掃過曬穀場上的人群。
王二柱穿著工裝修犁,張寡婦抱著工裝哄娃,小滿子嬸的奶桶就擱在草席邊,奶氣混著人聲飄向遠處。
他摸了摸兜裡的殘紙,“不可控”三個字的焦痕還在,突然就笑了。
當晚,楊靖站在奶站屋簷下,看月亮爬上竹籬笆。
係統提示在眼前浮現:“‘全村任務’完成度達72,‘共富之光’倒計時啟動。”他低頭,見小滿子嬸還蹲在奶站後邊,捧著空桶舍不得走。
“嬸子,”他從懷裡掏出半袋奶粉,“係統兌的,說是‘營養補給’。”
小滿子嬸抬頭,眼淚“吧嗒”掉在奶粉袋上。
她突然跪下,額頭碰著雪地:“小楊,你是咱屯子的福星……”
“快起來!”楊靖手忙腳亂去扶,“您這是折我壽呢!”
遠處傳來縫紉機的“噠噠”聲,在靜夜裡格外清晰。
楊靖抬頭望,縫紉車間的窗戶還亮著燈,八台“永久牌”縫紉機的影子在窗紙上晃動。
他正琢磨著明兒該去看看縫紉組的進度,懷裡的係統麵板突然震了震——新任務提示跳出來:“縫紉車間物資告急?”
他剛要細瞧,就聽見屯口傳來嚷嚷聲。
“讓開讓開!”一個尖嗓門兒穿透夜色,“我倒要看看,這八台縫紉機,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楊靖挑了挑眉。
他裹緊棉襖往縫紉車間走,雪地上的腳印歪歪扭扭,像串沒寫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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