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我剛把眼淚擦乾,你又給我來一刀是吧?!】
【殺兔誅心!殺兔還要誅心啊!】
【品一口,我宣布,地獄的裝修風格要是沒你提的建議,我第一個不服!】
【前麵的,格局小了,什麼提建議?閻王爺見了他都得遞根華子,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品哥,您來啦?】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徹底化作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而那位被他問住的大媽,在原地愣了足足三秒。
她終於反應過來,陳品是在開玩笑。
“噗嗤——”
大媽猛地一拍大腿,笑得比剛才還大聲,眼淚都快出來了。
“哎喲喂!帥哥你這個人,太逗了!”
“行!姐這就去給你拿個我們這兒最‘完整’的兔腦殼!”
大媽樂不可支地轉身進了後廚。
留下陳品一個人,淡定地麵對著直播間裡,百萬觀眾的“口誅筆伐”。
【哼!魔鬼!劊子手!】
小饞貓在腦海裡的哭喊,已經變成了有氣無力的控訴。
但陳品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聲音裡,那股子決絕的恨意,似乎……淡了一點?
【本神明隻是……隻是想看看,你這個魔鬼,究竟還能殘忍到什麼地步!】
她嘴硬地補充了一句。
【絕對不是因為剛才那個乾鍋兔的味道……還、還行!】
“是是是,你不是饞,你是在批判性地監督我。”
陳品在心裡敷衍道。
他知道,這隻小饞貓的防線,已經被剛才那口麻辣鮮香的兔肉,給撕開了一道口子。
很快,大媽端著一個小盤子回來了。
盤子裡,靜靜地躺著一個被醬汁完全包裹的兔頭。
它通體呈現出一種誘人的紅褐色,表麵撒滿了炒得焦香的白芝麻和花生碎,油光瓦亮,香氣逼人。
那股子混合了二十多種香料的鹵水香氣,比剛才的乾鍋兔更加醇厚,更加複雜,直往人鼻子裡鑽。
陳品戴上店家提供的一次性手套,將兔頭托在掌心,對著鏡頭展示。
“家人們,藝術品,來了。”
他用一種近乎虔誠的語氣說道:
“很多人覺得吃兔頭很殘忍,很野蠻。”
“我告訴你們,那是他們不懂得欣賞。”
“吃兔頭,不是簡單的果腹,它是一門需要技巧和耐心的手藝活,是一場與美食的深度互動。”
陳品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發力,順著兔頭的顱骨縫。
“哢”的一聲。
兔頭從中間被一分為二。
“第一步,掰開。要快,要準,要狠。給它一個痛快。”
【我靠!品神你還真出現場教學了?!】
【這手法,我怎麼感覺跟我們外科導師掰模型一樣熟練……】
【彆說了,我正在吃泡椒鳳爪,現在看我手裡的爪子,感覺它在瑟瑟發抖。】
陳品沒理會彈幕,他拿起一半兔頭,用手指輕輕一摳,便將一塊飽滿的臉頰肉給取了下來。
“第二步,吃肉。”
“這叫‘兔腮’,是整個兔頭上最精華的兩塊活肉。”
“你們看,肉質細嫩,纖維分明。吃的就是這口鮮活。”
他將那塊肉放進嘴裡,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那味道,比乾鍋兔裡的兔肉丁更加軟糯,鹵水的味道已經完全滲透進去,鹹香麻辣,回味裡還帶著一絲絲的甜。
【……】
小饞貓沉默了。
她能通過陳品的味蕾,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霸道又不失細膩的滋味。
那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粗獷而又精妙的味覺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