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巴油粉。
當陳品念出這四個字時,直播間裡百萬觀眾的腦門上,齊刷刷地冒出了一個問號。
【鍋巴?油粉?】
【這倆詞我倒是都認識,但連在一起……恕我才疏學淺,這是個啥?】
【聽起來像是某種黑暗料理,把鍋巴泡在油糊糊裡?】
【前麵的,你彆說,品哥就好這一口!越是名字奇怪的東西,越可能是神級美味!】
【品哥,彆賣關子了!快講講!我感覺我的美食知識庫又要更新了!】
陳品看著彈幕的反應,滿意地笑了笑。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未知,才代表著驚喜。
他走到攤子前,對著正在忙碌的大姐,客氣地開口:
“大姐,來一碗。”
那位大姐抬起頭,臉上帶著高原地區特有的淳樸笑容,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好嘞,小夥子。要辣不?要不要芫荽?”
她的普通話帶著濃濃的本地口音,聽著格外親切。
“要辣,多加點木瓜醋,芫荽蔥花都要。”
陳品熟練地點單。
“好。”大姐應了一聲,拿起一把長刀,在那塊巨大的、黃白相間的“千層糕”上,“噌”地一下,切下了一大塊。
趁著大姐切塊、加料的工夫,陳品轉過身,將鏡頭對準了自己。
“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很好奇,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
“剛才我說,這是豌豆的另一種形態。其實不準確。”
他伸出兩根手指。
“準確地說,這是豌豆的兩種形態,在這裡,完成了生命的最終和諧。”
【???】
【說人話!】
【品哥你又開始了!我求求你,彆打禪機了,我腦子跟不上!】
【一種豌豆,兩種形態?豌豆還能變身?】
【哼,故弄玄虛的凡人。】
腦海裡,小饞貓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但更多的是好奇。
【一種能量源,兩種表現形式?有點意思。快說,怎麼變的?】
陳品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科普時間。
“嘿,這問題問到點子上了。”
“兄弟們,我剛才為什麼說這是‘帶不走的美食’?不是說它放一天就壞,而是因為你把它帶離了這個地方,你就再也做不出那個味兒了。”
他將鏡頭對準了遠處的蒼山輪廓。
“這道美食的精髓,全藏在風土裡。我們現在所在的大理南澗縣,地處哀牢山和無量山的交界處。這種複雜的地理環境,形成了一種非常獨特的立體氣候,當地人叫‘一山分四季,隔裡不同天’。”
“而這種獨一無二的氣候,就孕育出了一種獨一無二的原料——當地特有的老品種麻豌豆。”
“這種豌豆,顆粒特彆飽滿,澱粉含量極高。這才是製作這道美食最核心的秘密,也是第一道門檻。換了彆的地方的豌豆,根本做不出這種口感。”
【臥槽,上來就限定原料產地?這麼高端?】
【一山分四季……這聽著就像武俠小說裡的仙境啊!】
【怪不得品哥說這是帶不走的美食,原來是原料被鎖死了!】
“沒錯。”
陳品點點頭,
“但光有原料還不夠,更絕的是它的製作工藝。”
他指了指攤主大姐身旁那口大鐵鍋。
“你們看到的豌豆,在被磨成漿之後,會分為兩種。稠的漿,和稀的漿。”
“稠漿,用來做鍋巴。”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絲讚歎,
“就是你們剛才看到的,攤在直徑一米的大鐵鍋上,用柴火慢慢烤出來的那種金黃色薄片。這個過程,厚薄全憑手上的功夫,火候全憑經驗。這是第一次成熟。”
【用豌豆漿做鍋巴?!我第一次聽說!】
【難怪那鍋巴看著顏色那麼金黃,原來是豌豆做的!肯定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