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直播間的鏡頭重新亮起時,陳品已經坐在一輛開往大理的客車上。
窗外的田野和村莊飛速倒退,晨光熹微。
他戴著一副碩大的墨鏡,整個人陷在椅背裡,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
“早上好啊,兄弟們。”
他對著鏡頭有氣無力地揮了揮爪子。
“彆問,問就是宿醉。”
【哈哈哈哈!品哥你也有今天!讓你喝!】
【品哥:我真的隻來吃個席。】
【昨天打歌那段我錄屏了,品哥的舞姿堪稱大型康複訓練現場,狗看了都搖頭。】
【品哥你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呢,是不是偷偷又喝了?】
“滾蛋!”
陳品笑罵了一句,
“那是高原紅,懂不懂?是健康的顏色,是陽光的吻痕!”
他清了清嗓子,摘下墨鏡,眼神瞬間從萎靡變得銳利起來。
“好了,玩笑到此為止。南澗的婚宴,咱們體驗過了,那叫一個地道,一個熱情。”
“昨天,我們吃的是人情,是民俗,是祝福。”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聲音壓得極低。
“今天,咱們來點刺激的,玩點高級的,吃點……嗯,能通往新世界的東西。”
【???】
【通往新世界?品哥你要乾嘛?你可彆想不開啊!】
【我懂了!是那個!一定是那個!】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品哥要去吃那個傳說中能看見小人的東西?】
【前麵的彆瞎說!那玩意兒吃不好要直接躺板板,全村老小來吃飯的!】
看著彈幕瞬間被“小人”和“躺板板”刷屏,陳品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沒錯。”
他打了個響指。
“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東西——野生菌!”
“滇南這個地方,一到雨季,就是大自然的瘋狂派送季。漫山遍野的野生菌,是這片土地給本地人最珍貴的禮物。但這份禮物,也帶著一絲神秘和危險。”
陳品對著鏡頭。
“見手青、牛肝菌、雞樅、乾巴菌、鬆茸……這些名字,你們可能聽過,但你們不一定知道,每一種菌子,都有它獨特的脾氣。”
“有的溫和鮮美,有的霸道致命。烹飪方式、火候、甚至是搭配的食材,錯了一步,輕則上吐下瀉,重則……”
“重則就能看見五彩斑斕的黑,和一群跟你熱情招手的小人兒,為你現場表演一套廣播體操。”
【臥槽!聽著就好刺激!】
【品哥求你了,咱就吃點安全的行不?我還想看你直播到一百歲呢!你可彆把自己送走了!】
【笑死,全網都在勸主播不要作死。】
【品哥:不作死,怎麼當頂流?富貴險中求!】
“放心。”
陳品擺了擺手,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咱是美食主播,不是玩命主播。這種事,必須交給最專業的人來辦。所以,咱們的目的地,就是大理。”
“大理不僅有風花雪月,更有最懂得如何與菌子打交道的白族同胞。咱們今天,就要去嘗嘗,當野生菌遇上白族風味,會碰撞出怎樣驚心動魄的火花。”
【嗝~……】
是小饞貓。
她醒了。
【凡人……本神頭好痛……你昨天……給本神喝了什麼能量毒藥……】
小饞貓的聲音有氣無力。
陳品眼角跳了跳。
“醒了?我還以為你直接醉死在酒精能量裡,係統重啟了呢。”
他在心裡毫不客氣地吐槽。
【哼!本神是偉大的食神,區區凡間劣酒……嗝~……怎麼可能……】
話沒說完,又是一個響亮的酒嗝。
【本神命令你!立刻!馬上!給本神找點清淡的、能解酒的能量!本神的味覺模塊快要燒壞了!】
“行了行了,這就給你找。”
陳品懶得跟她鬥嘴,正好客車也緩緩駛入了下關城區。
轉了幾趟車,當陳品帶著林晚,最終站在大理古城北門市場門口時,已經是中午。
與南澗古城的寧靜不同,這裡的市場充滿了鮮活嗆人的煙火氣。
空氣裡混著泥土的濕氣、菌子的野性、還有各種叫不出名字的香料味道,嗆得人直打噴嚏,但又勾得人直流口水。
背著背簍的白族大媽,穿著紮染服飾的姑娘,操著各地口音的遊客,討價還價聲與吆喝聲此起彼伏。
陳品沒有急著找吃的,而是帶著直播鏡頭,在市場裡閒逛起來。
“兄弟們,看到了嗎?這種地方,才是尋找地道美食的天堂。”
他指著一個攤位上堆成小山的各種新鮮蔬菜瓜果。
“你看這水靈的番茄,你看這頂花帶刺的黃瓜,還有這些我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野菜……食材的新鮮度,是決定一道菜上限的基礎。”
他一邊走,一邊看,像個巡視領地的將軍。
腦海裡的小饞貓,似乎也被這熱鬨的場景和新鮮的“能量源”吸引,漸漸恢複了點精神。
【哼……這些低級能量載體,看起來倒是挺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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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紅色的圓球能量體……聞起來酸酸甜甜……】
【還有那個綠色的長條……能量很充沛的樣子……】
就在這時,陳品停下了腳步。
他的目光,被一個角落裡的攤位牢牢吸住。
那是一個專門賣野生菌的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