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法律的審判。”他閉上眼,聲音裡是徹底的疲憊和灰暗,“但我拒絕接受……這場道德的審判。”
休庭合議後,法官再次入場,宣讀判決書。
“被告人張默,犯合同詐騙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判處有期徒刑五年,並處沒收個人財產……”
五年!
這兩個字像一顆子彈,正中張默的心臟。
旁聽席上傳來母親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哭,隨即被人攙扶著離開,那絕望的哭聲像一把鈍刀,在他心裡來回拉扯。
法槌落下。
“咚!”
一聲悶響,一錘定音。
他的黃金時代,被徹底畫上了休止符。
他被法警押著,踉蹌地走向通往監獄的囚車。在法院門口,一陣冷風刮過,他下意識地抬頭。
馬路對麵,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是林薇。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她的手裡,緊緊牽著小宇。
小宇似乎被這陣仗嚇到了,大眼睛裡滿是恐懼,怯生生地想要躲到媽媽身後。
“小宇……”張默下意識地喃喃出聲,想衝過去抱抱兒子,卻被法警死死按住。
林薇遠遠地看著他,沒有哭,沒有鬨,隻是緩緩地、決絕地,對著他搖了搖頭。
然後,她拉著小宇,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徹底消失在人行道的人群裡。
那一刻,張默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徹底崩塌了。
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原來古人說的這四個字,是這般撕心裂肺的滋味。
囚車的鐵門在他身後重重關上,將最後一絲光亮和人間煙火氣,徹底隔絕。
車輪啟動,駛向那座真正的銅牆鐵壁。
等待著張默的,不再是觥籌交錯和財富夢想,而是五年漫長、冰冷、失去自由的牢獄之災。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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