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水晶棺的功勞！”衛子劍突然上前一步，銅手攥得哢哢響，魂體因憤怒泛起細碎的紅光，他對著高台地麵狠狠呸了一口。
“汀蘭女王肉身不腐，靠的是城中幾百萬人的血肉與魂力！
三萬年了，我們的魂力被陣法一絲絲抽離，日夜滋養著她的屍身！
若不是今日護墓陣起，我們短暫的恢複到魂體全盛時期，怕是很快就要魂力耗儘而消失在這天地之間了！”
雲瑤驚訝回頭：“汀蘭女王？你們竟還是王朝建製？”
她又看向棺中女子，語氣多了幾分複雜，“你們戰死的人連屍骨都難尋，她倒能保得屍身完整，這般待遇，想來這護墓陣，護的從來都是她，而非城中枯骨吧？”
衛子劍的目光落在棺中嫁衣上，魂體的光芒忽明忽暗，語氣裡滿是苦澀：“是。這陣是女王的未來道侶趙子昂設的。
這嫁衣也是汀蘭女王死後，趙子昂給穿上的！
當年護城大戰到了決死關頭，女王對上魔尊楚淩霄，因為實力相差太大，節節敗退！
趙子昂帶著妖尊金盛趕來時，女王已被魔劍刺中心臟，氣息奄奄。”
他頓了頓，銅手撫過腰間的汀蘭衛木牌，像是在回憶那場大戰：“趙子昂與楚淩霄打了三天三夜，最後楚淩霄重傷逃了，可女王也撐不住了，死在趙子昂懷裡。
為保女王魂體不散，屍身不腐，趙子昂竟親手殺了在戰爭中幸存的幾千人。
我們的血肉成了陣眼祭品，魂魄全被封在城裡，隻為讓她肉身不腐、魂魄不散。”
“沒死在敵人手裡，反倒死在自己人刀下！”雲瑤唏噓著搖頭，指尖劃過蓮花花瓣，“你們也太冤了。”
“趙子昂說，他會去尋複活之法，等女王醒來就放我們去轉世投胎。”衛子劍的聲音沉了下去。
“可他一走就是三千年！
後來他回來時，身邊跟著個大腹便便的女子，那女子眉眼竟有幾分像女王。
他說他愛上了那女子，那女子還懷了他的孩子！
他讓女王再等等，等孩子長大他再去尋法子複活她。”
衛子劍咬牙切齒：“他擔心護墓陣失效，外人進城會侮辱女王屍身，便在八條主街放了八個陶罐！
說隻要一個陶罐被破，護墓陣一個時辰後就會自毀。
這樣，即便他不在，汀蘭女王也能入土為安了!
按趙子昂所說，那大肚子的女子是蓬萊人，在他尋複生之法時認識，後日久生情，結為道侶！
在那之後，趙子昂再也沒回來過！
而那之後的百年裡，那女人倒是帶著眾多蓬萊人來了一次又一次。
她們把城裡的青銅器、古籍全搜刮走了。
再後來，空海之鏡成了蓬萊的秘境！
每百年對蓬萊人開放一次！”
雲瑤繞著水晶棺走了一圈，目光落在女王腕間的珠串、發間的金步搖上。
那些飾品都泛著微弱的光暈，顯然都是法寶。
雲瑤指著棺材中的女子：
“汀蘭女王身上這些法寶還有水晶棺無一不價值連城，蓬萊人怎麼沒下手？”
“趙子昂在棺上設了禁製。”衛子劍滿臉鄙夷，銅手撫摸著棺蓋，“連他帶回來的蓬萊女子都打不開，今日若不是護墓陣自毀，這水晶棺根本不會暴露在高台上。”
雲瑤抬眼望去，廣場上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魂兵，一個個安安靜靜的站著，卻都離高台遠遠的，眼底滿是麻木的死寂。
她又湊近水晶棺：“所以，衛老，你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