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洞口後,李修緣發現溶洞內彆有洞天——溶洞分為兩層,下層堆放著被劫的貨物,其中就有太玄山的靈草箱,箱子上還印著丹堂的標誌;上層則有幾個簡陋的床鋪,鋪著破舊的被褥,角落裡還躺著一個受傷的老婦人,正低聲咳嗽。
“娘,您再忍忍,等大哥用靈草換了丹藥,您的傷就能好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塊乾硬的麵餅,小心翼翼地喂給老婦人。
李修緣心中一軟——這少年和陳默年紀相仿,眼中卻滿是與年齡不符的滄桑。他沒有驚動少年,悄悄走到靈草箱旁,檢查靈草的情況——大部分靈草都還完好,隻有幾株不耐儲存的“凝露草”有些枯萎,其他如紫紋草、玄參等,都被妥善地放在防潮的木箱裡,顯然是被人精心照料著。
“誰在那裡?”少年察覺到動靜,拿起身邊的短刀,警惕地看向李修緣的方向。
李修緣緩緩走出陰影,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我是太玄山的弟子,來取回被劫的靈草。”
少年臉色一白,握緊短刀,擋在老婦人麵前:“你彆過來!這靈草是我們的救命草,不能給你!”
“為什麼要劫靈草?”李修緣放緩語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你們若是有難處,可以向太玄山求助,沒必要做劫道的事。”
少年咬了咬嘴唇,眼眶通紅:“求助?我們去年家鄉鬨水災,田地都被淹了,爹娘帶著我們逃到這裡,卻遇到了妖獸,爹被妖獸殺了,娘也受了重傷。我們走投無路,才跟著黑煞大哥落草——那些靈草,是我們換丹藥救娘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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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緣心中一震,想起自己前世的孤苦,對少年的處境感同身受。他走到床邊,取出墨長老給的“凝氣丹”,遞給少年:“這是療傷用的丹藥,你先給你娘服下,能緩解傷勢。靈草我可以不立刻帶走,但你們不能再劫掠商隊,更不能與太玄山為敵。”
少年猶豫了片刻,看著老婦人痛苦的表情,最終接過丹藥,小心翼翼地喂給老婦人。丹藥入口即化,老婦人的咳嗽漸漸停止,臉色也紅潤了些。
“多謝你。”少年放下短刀,語氣緩和了些,“其實黑煞大哥也不想做壞事,他之前是坊市的護衛,因為得罪了惡霸,才逃到這裡。我們劫掠商隊,也是隻搶財物,不傷人命——上次劫太玄山的靈草,是因為坊市的藥商不肯給我們療傷藥,說隻有太玄山的靈草才能煉製。”
李修緣點了點頭,心裡已有了主意。他走出溶洞,徑直走向篝火旁的黑煞——山匪們看到他,立刻拿起刀斧,圍了上來,眼神凶狠。
“太玄山的弟子?”黑煞站起身,握緊腰間的鬼頭刀,“前幾天來的那隊,被我打跑了,你也想試試?”
“我不是來打架的。”李修緣舉起自然杖,“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談條件?”黑煞冷笑一聲,“你想讓我們交出靈草,然後乖乖被你們抓回太玄山治罪?”
“我可以讓太玄山不追究你們之前的過錯,還能幫你們解決生計問題。”李修緣語氣平靜,“你們家鄉遭災,落草為寇,無非是為了活下去。太玄山的藥田需要人手,丹堂也需要雜役,你們若是願意改邪歸正,我可以推薦你們去藥田乾活,每月有靈石和糧食,還能得到丹藥治療傷病。”
山匪們麵麵相覷,眼中露出動搖的神色——他們落草隻是為了活下去,若是有正當的活路,誰也不想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你說的是真的?”黑煞皺起眉頭,顯然有些不信,“太玄山怎麼會收我們這些山匪?”
“我是太玄山太上長老的親傳弟子,我說的話,代表太玄山的承諾。”李修緣取出自然玉牌,展示給黑煞看,“你們隻需保證不再劫掠,不再作惡,太玄山就會給你們一條活路。被劫的靈草,我可以留下一半,給你們換取療傷藥和糧食,剩下的我帶回宗門,向丹堂解釋情況。”
黑煞看著自然玉牌上的“自然”二字,又看了看周圍眼神動搖的兄弟,最終放下鬼頭刀:“好!我信你一次!若是你騙我們,就算拚了這條命,我們也不會放過你!”
“我不會騙你們。”李修緣笑了笑,“明天一早,我會聯係宗門,派弟子來接你們去藥田。今晚,你們先把靈草整理好,留下需要的部分,剩下的我先帶回宗門彙報。”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李修緣和山匪們一起整理靈草。黑煞果然信守承諾,隻留下了治療老婦人和受傷兄弟所需的靈草,其餘的都打包好,交給李修緣。期間,李修緣還為幾個受傷的山匪處理了傷口,用解毒草的汁液緩解了他們身上的麻痹傷,贏得了山匪們的信任。
第二天清晨,李修緣帶著靈草,離開了黑風峽。臨走前,少年和黑煞送他到峽口,少年手裡拿著一束曬乾的引路花:“李大哥,這花送給你,以後你要是再來,它能幫你引路。”
李修緣接過花,笑著點頭:“我會來看你們的。記住,好好在藥田乾活,彆再走回老路。”
返回太玄山的路上,李修緣心情格外輕鬆——這次任務,他沒有殺戮,沒有衝突,而是用“自然之道”化解了矛盾,既奪回了靈草,又幫助山匪改邪歸正,這比單純的“剿滅”更有意義。
回到宗門,他先去丹堂向墨長老彙報情況。墨長老聽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做得很好!不僅奪回了靈草,還幫宗門解決了潛在的威脅,更給了那些山匪一條活路——這才是‘自然之道’的真諦,不是征服,而是包容;不是殺戮,而是救贖。”
隨後,他又去玄冰洞向青玄道人彙報。青玄道人聽完,拿起自然杖,輕輕敲擊地麵:“你在黑風峽的處理方式,比殺死所有山匪更難,也更有意義。實戰的目的,不是為了證明你的實力,而是為了考驗你的道心——你守住了本心,也守住了‘護佑眾生’的道,這比突破到金丹後期更重要。”
他頓了頓,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卷典籍,遞給李修緣:“這是《自然化形訣》,金丹後期才能修煉,能將自然之力化為實體,用於戰鬥或守護。你現在的道心,已足夠支撐你修煉這門功法,好好領悟。”
李修緣接過典籍,躬身行禮:“多謝師父。”
任務完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宗門。任務堂的張叔對他讚不絕口,說他“以柔克剛,解決了宗門半個月的難題”;內門弟子們也對他更加敬佩,說他“不僅修為高,心性更高”;甚至連宗主都特意召見他,表揚他“為宗門的仁道傳承做出了榜樣”。
幾天後,黑煞和山匪們被接到了太玄山的藥田,分配到丙區,跟著王伯打理靈草。少年則被墨長老看中,收為丹堂的記名弟子,跟著學習辨識靈草和基礎的丹藥知識。李修緣偶爾會去藥田看他們,黑煞和山匪們乾活很認真,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凶狠,臉上多了幾分踏實和安穩;少年也漸漸開朗起來,眼裡的滄桑被對未來的憧憬取代。
入夜後,李修緣坐在“修緣居”的書房裡,翻開《自然化形訣》。係統在腦海中輕輕嗡鳴,掃描典籍後,給出了優化提示——但他沒有依賴係統,而是結合自己在黑風峽的經曆,慢慢領悟功法的要義。他知道,真正的“自然之道”,不是靠係統或典籍,而是靠在實踐中感悟,在守護中成長。
窗外的月光灑在書頁上,與桌上的引路花相互映照,透著股寧靜而堅定的力量。李修緣合上典籍,望向窗外的藥穀——靈草在月光下輕輕搖曳,仿佛在與他的道心共鳴。他知道,這次黑風峽的任務,不僅是一次實戰鍛煉,更是一次道心的洗禮。未來,他或許會遇到更強大的敵人,更複雜的困境,但隻要守住“自然之道”的本心,守住“護佑眾生”的信念,他就能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遠,更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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