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殿實戰模擬空間的古戰場虛影還未完全消散,熊猛的腳步聲便重重踏在碎石地上,震得腳下暗紅的石屑微微翻飛。他扛著玄鐵重劍,周身土黃色的煉體氣息如同蒸騰的熱氣,將古戰場的凜冽寒風都驅散了幾分。方才李修緣擊敗鏡像體時的沉穩,讓他心裡憋著一股勁——同為近戰,他的剛劍絕不能輸。
剛踏入空間,碎石地便泛起土黃色光暈,一道與熊猛身形無二的鏡像體緩緩凝聚。這鏡像體同樣扛著玄鐵重劍,護肩上的劃痕與熊猛的一模一樣,周身的剛劍之意卻比他更顯“冷硬”,沒有絲毫守護的溫度,隻有純粹的破壞欲。鏡像體剛站穩,便揮劍劈向熊猛,劍風裹挾著碎石,直砸向他的麵門——這是熊猛最常用的“劈山式”,力道剛猛,卻也帶著一絲破綻:下盤不穩。
“娘的,連俺的招式都學!”熊猛怒吼一聲,不閃不避,同樣揮劍迎上。兩柄玄鐵重劍相撞,“轟”的一聲巨響,土黃色的劍氣炸開,碎石地被震出一圈淺坑。熊猛隻覺得手臂發麻,虎口隱隱作痛——這鏡像體的力道竟與他完全相同,連反震的角度都分毫不差。鏡像體趁機抬腿,踹向熊猛的小腹,正是他“劈山式”後的破綻所在。
熊猛倉促間後退,小腹還是被踹中,踉蹌著撞在一塊斷劍殘柄上,後腰傳來一陣鈍痛。他捂著小腹,看著鏡像體再次揮劍襲來,突然想起李修緣說的“剛劍不是蠻力,是守護的決心”。鏡像體模仿的是他的剛猛,卻沒模仿他的“護”——方才他為了保護蘇清,曾用肉身硬抗過妖獸的利爪,那時的剛劍之意,比純粹的劈砍更具韌性。
“俺的剛劍,是為了守護!”熊猛大喝一聲,不再硬拚,而是將剛劍之意凝聚在雙臂。鏡像體的劍劈來時,他用手臂硬接,玄鐵護肩擋住了大部分力道,同時左手抓住鏡像體的劍身,右手的玄鐵重劍朝著鏡像體的下盤刺去——鏡像體模仿他的“劈山式”,下盤同樣不穩,這便是破綻。
鏡像體沒想到熊猛會用肉身擋劍,動作出現一絲停頓。熊猛抓住機會,重劍刺入鏡像體的小腿,土黃色的劍氣瞬間炸開。鏡像體的動作遲滯,熊猛趁機抽出左手,一拳砸在鏡像體的胸口——這一拳凝聚了他所有的煉體之力,帶著守護的執念,直接砸散了鏡像體的剛劍之意。鏡像體的身體開始透明,最終化作點點光暈消散。
熊猛喘著粗氣,看著手心的擦傷,突然咧嘴一笑——他終於明白,剛劍的剛猛,不是為了打敗對手,是為了在對手麵前,護住想護的人。古戰場的虛影散去,他走出光暈時,李修緣正站在門口,眼中帶著讚許:“你的剛劍,終於有了溫度。”
接下來是趙硯。他踏入光暈時,古戰場的碎石地上突然泛起淡綠色的陣紋——鏡像體竟直接模仿他的陣法,在地上布下了一道簡易的“困陣”。趙硯心中一凜,卻沒有慌亂,他從布囊裡取出七枚陣釘,沒有急於破陣,而是在困陣外側布下了一道“緩流陣”。
“你模仿我的陣,卻學不會我的‘控’。”趙硯輕聲自語,指尖靈力湧動,緩流陣的光芒亮起,將困陣的陣紋速度減緩了一半。鏡像體見狀,操控困陣的陣紋收緊,試圖將趙硯困住。可緩流陣的減緩效果,讓困陣的每一次收縮都慢了半拍,趙硯有足夠的時間觀察陣紋的軌跡。
他很快發現,鏡像體的困陣雖然模仿得像,卻少了“陣眼聯動”——真正的困陣,陣眼之間能相互補位,而鏡像體的困陣,每個陣眼都是獨立的。趙硯抓住這個破綻,將一枚刻有“破陣紋”的陣釘打入困陣的主陣眼。陣釘入地的瞬間,淡綠色的光芒順著陣紋蔓延,困陣的陣紋開始紊亂,甚至出現了反噬的跡象。
鏡像體試圖修複陣眼,卻被趙硯的另一道“擾陣紋”纏住。趙硯趁機催動青銅陣盤,一道淡綠色的光柱從陣盤射出,擊中困陣的反噬點。“轟”的一聲,困陣轟然崩塌,反噬的陣紋朝著鏡像體襲來。鏡像體被反噬的陣紋擊中,身體出現裂痕,趙硯再補一道“破劍紋”,直接打散了它的劍意。
趙硯走出光暈時,青銅陣盤上的陣紋比之前更顯靈活。他對李修緣說:“陣法不是困敵的工具,是控場的手段——連陣眼都聯動不了的鏡像體,贏不了我。”
蘇清是最後一個通過的。她踏入光暈後,鏡像體凝聚出的是一道帶著韌劍之意的身影,手中握著一株虛擬的凝靈草,與她的藥囊如出一轍。鏡像體沒有急於攻擊,而是像她一樣,將凝靈草捏碎,化作淡綠色的靈力絲帶,纏繞在周身——這是蘇清常用的防禦手段。
蘇清沒有慌,她從藥囊裡取出一株“韌心草”,這株草比凝靈草更具韌性,是她專門為試煉準備的。她將韌心草的汁液混入靈力,化作更粗厚的靈力絲帶,與鏡像體的絲帶纏繞在一起。兩人的戰鬥沒有劇烈的碰撞,更像是一場韌性的比拚——鏡像體的絲帶試圖切斷她的,她的絲帶則試圖纏繞住鏡像體的,相互拉扯,相互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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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炷香過去,鏡像體的靈力開始不足——它雖然模仿了蘇清的韌劍,卻沒有真正的靈藥補充,隻能靠自身靈力支撐。而蘇清每隔片刻,便會從藥囊裡取出一枚“凝靈丹”,補充靈力,她的絲帶始終保持著足夠的韌性。
“韌劍的綿長,不是靠硬撐,是靠續航。”蘇清輕聲說,操控著靈力絲帶突然收緊,將鏡像體的絲帶纏住,然後注入韌心草的汁液——這種汁液能暫時凝固靈力,鏡像體的絲帶瞬間僵硬。蘇清趁機將絲帶繞到鏡像體身後,輕輕一拉,鏡像體的劍意被打散,化作光暈消散。
蘇清走出光暈時,藥囊裡的韌心草還剩半株。她笑著對眾人說:“草木有韌性,人也一樣——隻要有足夠的耐心,總能等到對手力竭的那一刻。”
四人彙合後,本想繼續深入試煉,卻在通道口遇到了兩名修士——丹霞宗的林浩和碧水門的吳磊。林浩是馬騰的師弟,主修剛猛劍道,卻比馬騰更急躁;吳磊是周泉的同門,主修防禦劍道,卻比周泉更怯懦。兩人聽聞實戰模擬試煉能提升劍意,便想跟著四人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李修緣本想拒絕——兩人道心不堅,實力也隻是築基中期,未必能通過試煉。可熊猛心軟,覺得兩人可憐,便勸李修緣同意:“多個人多個伴,俺們能幫就幫一把。”趙硯和蘇清也覺得可行,李修緣隻好點頭,但再三叮囑:“對戰鏡像體時,一定要穩住心神,彆急躁,彆硬拚。”
林浩表麵應下,心裡卻不服氣——他覺得自己的剛猛劍道不比熊猛差,隻是沒機會證明。吳磊則一直攥著蘇清給的療傷藥膏,手心全是汗。
五人李修緣、趙硯、蘇清、熊猛、林風)加上林浩、吳磊,共七人,依次進入實戰模擬空間。李修緣四人已經通過,便在通道口等待,讓林風、林浩、吳磊三人先進入。
林浩第一個踏入光暈。他的鏡像體是剛猛劍道,一上來便揮劍劈向他,力道與他完全相同。林浩本想證明自己,便硬拚硬打,可他的剛猛沒有熊猛的韌性,很快便被鏡像體壓製。李修緣在通道口提醒:“彆硬拚,找破綻!”可林浩根本聽不進去,反而燃燒精血,試圖提升力量。
鏡像體也跟著燃燒精血,速度和力道都暴漲。林浩的劍被鏡像體劈飛,鏡像體的劍直刺他的胸口。林浩想躲,卻因為燃燒精血導致身體僵硬,沒能躲開。“噗”的一聲,劍刺入胸口,林浩噴出一口鮮血,倒在碎石地上,氣息瞬間消散。
通道口的幾人臉色驟變。蘇清想衝進去救人,卻被李修緣拉住:“試煉空間有屏障,進不去——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吳磊看到林浩的慘狀,嚇得腿都軟了,遲遲不敢踏入光暈。熊猛勸他:“不行就彆勉強,安全第一。”可吳磊想起宗門的期望,還是咬著牙踏入了光暈。他的鏡像體是防禦劍道,一上來便布下防禦光幕,與他一模一樣。
吳磊本想靠防禦拖延時間,可他的防禦本就不紮實,鏡像體的攻擊越來越猛,光幕很快出現裂痕。吳磊慌亂中想撤退,卻忘了防禦的死角——鏡像體抓住機會,劍從光幕的裂痕刺入,擊中他的小腹。吳磊倒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接連兩人死亡,通道口的氣氛變得沉重。林風站在光暈前,看著裡麵古戰場的虛影,眼神裡沒有悲傷,隻有一絲偏執的狂熱——林浩和吳磊的死,在他看來不是試煉殘酷,是他們不夠強。
“該我了。”林風說著,踏入光暈。他的鏡像體凝聚時,周身泛著猩紅的劍氣——那是他之前燃燒精血留下的痕跡,鏡像體完美模仿了他的偏執與激進。
鏡像體一上來便燃燒精血,速度暴漲,劍直刺林風的胸口。林風冷哼一聲:“這種招式,我早就會了!”他也跟著燃燒精血,速度比鏡像體更快,劍招更急,淡青色的劍氣變成了猩紅,在古戰場的碎石地上劃出一道道殘影。
李修緣在通道口大喊:“林風,彆燃燒精血!控製住劍意!”可林風根本不聽,他隻想贏,隻想證明自己的快劍比鏡像體更強。他的劍招越來越急,破綻也越來越多——鏡像體抓住他下盤不穩的瞬間,劍從側麵襲來,劃傷了他的手臂。
鮮血流出,林風卻更興奮了。他燃燒更多的精血,劍招快到出現音爆,直刺鏡像體的眉心。鏡像體也刺向他的眉心,竟是想同歸於儘。林風沒有躲,反而加速,他覺得自己能比鏡像體更快一步。
可他忘了,燃燒過多精血會導致靈力失控。就在他的劍即將刺中鏡像體時,靈力突然紊亂,劍招慢了半拍。“噗”的一聲,鏡像體的劍刺入了他的左肩,而他的劍也刺入了鏡像體的眉心。
鏡像體化作光暈消散,林風卻倒在地上,左肩鮮血直流,靈力幾乎耗儘。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古戰場的虛影散去,他被試煉空間自動傳送出光暈,落在通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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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立刻跑過去,用療傷藥膏給他止血,又喂他服下凝髓丹。可林風的傷太重,左肩的傷口深可見骨,靈力紊亂得根本無法凝聚。他看著通道口,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李修緣、趙硯、蘇清、熊猛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不,不是離開,是他在燃燒精血時,沒注意到四人已經通過試煉,先行前往下一處試煉點,而他因為拖延太久,又遭遇重傷,成了這一批裡唯一活下來的人。
“他們……走了?”林風喃喃自語,眼神裡帶著一絲迷茫,隨即又變得偏執,“走了也好,沒有他們,我一樣能走下去。我的快劍,一定會超越所有人……”
他靠在通道壁上,左肩的傷口還在流血,臉色蒼白如紙,卻死死攥著腰間的輕劍。通道深處傳來更強勁的劍氣波動,像是在召喚他,又像是在威脅他。林風深吸一口氣,用沒受傷的手撐著牆壁,緩緩站起來——他不能倒下,他還要證明自己的快劍是最強的,哪怕隻剩他一個人。
古戰場的血腥味還殘留在空氣中,林浩和吳磊的屍體已經被試煉空間清除,仿佛從未存在過。隻有林風孤身一人,拖著重傷的身體,一步步走向通道深處。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中回蕩,顯得格外孤獨,而他周身的猩紅劍氣,卻比之前更加凜冽,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隨時準備向任何靠近的敵人發起攻擊。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更殘酷的試煉,還是徹底的毀滅。但他已經沒有退路——偏執的種子早已在他心底生根發芽,支撐著他在這條孤獨的劍道上,一步步走下去,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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