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深吸一口氣,將鐵牌和金錠重新收回錦囊,貼身放好,這才開口道:“進來。殿下怎麼了?”
福安苦著臉進來,回道:
“殿下回去後倒頭就又睡了,這會兒……這會兒又醒了,說是被剛才吵得沒了睡意,覺得冷,非要……
非要叫那個新來的丫頭香菱去……去給他‘暖床’!”
“暖床?!”林如海一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剛壓下的頭疼又猛地竄起。
這位爺真是片刻不得安生!剛踹塌了牆,抓了私鹽,這又鬨出幺蛾子!這要是傳出去,雍王強搶民女之後又逼迫暖床,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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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起身:“胡鬨!本官去看看!”
林如海快步來到趙鈺的臥室外,果然聽到裡麵趙鈺理直氣壯的聲音:
“冷啊!被子不暖和!她不是我的丫頭嗎?讓她進來給我焐熱了怎麼了?宮裡不都這樣嗎?”
然後是香菱細弱蚊蚋、帶著哭腔的抗拒:“不……不行……王爺……這不合規矩……奴婢……奴婢……”
還有福安在一旁焦急的勸慰。
林如海推門而入,隻見趙鈺擁被坐在床上,一臉不滿。香菱則跪在床前不遠處,瑟瑟發抖,小臉慘白,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看到林如海進來,趙鈺立刻告狀:“林大人,你來得正好!她不聽我的話!讓她暖個床都不肯!”
林如海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儘量用平和的語氣對趙鈺說:
“殿下,此舉大為不妥。香菱雖是丫鬟,亦是良家女子,男女有彆,豈可同榻而眠?這與禮不合,於殿下清譽有損。”
趙鈺眨巴著眼,顯然沒太聽懂“清譽”是什麼,但他抓住了“男女有彆”這個詞,歪著頭想了想,指著香菱:
“可她是我買來的啊?我的東西,為什麼不能給我暖床?”
他的邏輯永遠簡單直接得讓人窒息。
林如海耐著性子解釋:
“殿下,人是活物,非是器物,即便買來,亦需以禮相待。殿下若覺寒冷,臣讓人多添幾個暖爐,再加一床絲綿被便是。”
趙鈺撇撇嘴,似乎有些失望,但看林如海態度堅決,又看看地上哭得可憐的香菱,覺得好像確實有點麻煩。
“好吧好吧,不要她哭了,吵死了。”他終於鬆口,“那多拿個暖爐來吧。”
林如海和福安這才鬆了口氣。
林如海示意福安趕緊去拿暖爐,又讓另一個小太監將幾乎虛脫的香菱攙扶下去好生安撫。
看著香菱離去時單薄顫抖的背影,林如海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這女孩兒命運多舛,剛出狼窩,又入……唉,但願這位王爺隻是一時興起。
處理完這樁突如其來的“暖床風波”,林如海回到書房,疲憊地坐下。
手指無意間又觸碰到了懷中那個冰冷的錦囊。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這鐵牌……這私鹽……這恰到好處的“遺落”……
還有那位總是能在無意間打破僵局、創造出不可思議機會的雍王殿下……
難道……
林如海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起來。
他再次拿出那枚蠍子鐵牌,在燈下仔細端詳。
那蠍子的毒鉤,仿佛正對著他,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也罷。”
林如海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
“是陷阱也好,是機會也罷,既然線索送到了麵前,豈有不查之理?”
“就算真是誘餌,本官也要看看,這釣餌之後,究竟是怎樣的巨鱷!”
他立刻鋪紙研墨,開始書寫密信。
他要將今夜之事,尤其是這枚蠍子鐵牌的圖樣,以最快速度秘密送往京城,呈交陛下。或許,京中有人能認得此物來曆。
同時,他也要安排可靠之人,順著“漕幫”、“蠍子”、“數字柒”這幾條線,在揚州暗中查訪。
風險極大。
但他彆無選擇。
雍王殿下已經用最粗暴的方式撕開了一道口子。
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哪怕前方真是龍潭虎穴。
他也得去闖一闖了。
夜更深了。
書房內的燈光,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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