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滿意!”趙鈺聽到吃,立刻高興起來,指著桌子,“這個鴨子,好吃!這個蝦,也好吃!你也吃啊!”
“謝王爺。”王子騰微微一笑,在下首坐下,立刻有官員為他斟酒。
宴席的氣氛因為王子騰的到來,似乎變得有些不同。
官員們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說話也稍微放開了些,但依舊沒人敢輕易試探趙鈺。
王子騰並不多言,隻是偶爾附和幾句,大多數時間,他都在靜靜地觀察。
觀察趙鈺每一個幼稚的舉動,每一句不著邊際的話,觀察福安和韓守成是如何小心翼翼卻又熟練地應對和引導,觀察在場官員們臉上那些微妙的表情。
這就是那位在揚州掀起滔天巨浪的雍王?
王子騰心中念頭飛轉,看他這副模樣,倒與傳聞一般無二,十足一個癡兒。
可若真是癡兒,林如海憑什麼能借他的勢扳倒盤根錯節的鹽商?是林如海手段高明,善於利用?
還是這癡傻背後,另有什麼玄機?
他絕不相信事情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皇帝派一個傻兒子和林如南下,就解決了困擾朝廷多年的鹽政痼疾?這背後定然有更深層的布局和力量。
這雍王,是真傻,還是假傻?若是假傻,那心機就太深沉可怕了。若是真傻,那他身上那所謂的“十龍之力”以及帶來的“運氣”,也未免太過驚人。
薛蟠那個蠢貨,竟然衝撞了王駕……
王子騰想到這事就一陣惱火,幸好寶釵那丫頭機敏,暫時應付了過去。但這事終究是個隱患。這位王爺,是記仇,還是根本沒過心?
他嘗試著將話題引向揚州,語氣輕鬆,仿佛隻是好奇:“聽聞王爺在揚州,雷厲風行,一掃積弊,真是大快人心。臣等在金陵聽聞,亦是欽佩不已。”
趙鈺正跟一隻螃蟹腿較勁,頭也不抬:“揚州?哦,那邊不好玩,還是金陵好吃得多。”
王子騰:“……”這天沒法聊。
又有一官員試探著問:“不知林大人何時能駕臨金陵?我等也好當麵請教鹽政新政……”
趙鈺眨眨眼:“林大人?他說他忙完了就來。你們想他啦?等他來了,我告訴他你們想他了。”
他說得天真無邪,卻讓那官員嚇出一頭冷汗,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下官隻是……隻是關切公務……”
王子騰心中冷笑,這些蠢材,連話都不會問。
他不再試圖從趙鈺嘴裡套話,轉而與韓守成和福安聊了幾句,問的都是沿途是否平安、行苑住得是否習慣等瑣事,態度客氣而疏離,既保持了應有的禮數,又明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眼下局勢未明,這位雍王殿下深淺不知,林如海又在揚州深挖……
王子騰心中到底還是權衡著,陛下派他來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僅僅是為了鹽案?還是有更深遠的安排?太子那邊又是什麼態度?
我不能輕易站隊,更不能過早卷入。
薛家的事,隻能算是小輩無知衝撞,儘量淡化。對這位王爺,麵上恭敬,暗中觀察,以靜製動,方為上策。
打定主意,王子騰便更加沉默寡言,隻是偶爾舉杯向趙鈺示意,大部分時間都在扮演一個合格的陪客。
宴席終於在一種微妙而略顯怪異的氣氛中接近尾聲。
趙鈺吃得心滿意足,打著飽嗝,開始犯困。
王子騰率先起身,帶領眾官員恭送趙鈺。
“王爺吃好了?那便早些回行苑歇息吧。金陵夜景雖好,但晚間風涼,王爺還需保重身體。”王子騰話說得十分周到。
趙鈺揉著眼睛,點點頭:“嗯,吃飽了,困了。回去了。”
他對著滿桌子官員揮揮手,“你們慢慢吃,我走啦!”
說完,也不等彆人反應,就在福安和韓守成的簇擁下,打著哈欠往外走。
目送趙鈺的儀仗離去,望江樓內的官員們才長長鬆了口氣,仿佛送走了一尊難以預測的神像,紛紛用眼神交流著,卻沒人敢大聲議論。
王子騰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著遠處消失的燈火,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
雍王趙鈺……你來金陵,究竟意欲何為?
林如海,你又在揚州,挖到了些什麼?
這江南的天,看來還要繼續變下去。
他轉身,對身後的親隨低聲吩咐了一句:
“讓我們的人,眼睛放亮些。王爺在金陵的一舉一動,每日報我。但切記,隻許看,不許問,更不許插手。尤其是,離薛家的人遠點。”
“是,大人!”親隨領命,悄無聲息地退入陰影之中。
王子騰整理了一下衣袍,臉上恢複了一貫的威嚴與沉穩,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他對著其餘官員微微頷首,便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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