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集團總部頂樓,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空間裡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低氣壓。傅靳言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卻透著凜冽的寒意。他剛剛結束與東南亞項目團隊的又一次緊急視頻會議,“綠洲項目”的危機仍在發酵,儘管傅氏采取了強硬的公關和法律手段,但輿論的負麵影響短期內難以消除,項目進度嚴重受阻。
秦放送來的那份關於“冷瀾”在項目風波前活動軌跡的初步報告,就放在他身後的紅木辦公桌上。報告內容瑣碎而間接:她出席過幾個小型藝術沙龍,與一位環保紀錄片導演有過短暫交談,參觀過一個關注可持續發展的藝術展……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表明她與這次狙擊有關。然而,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點,卻像散落的珍珠,被一種無形的線串聯起來,指向一種令人不安的可能性——她對環保議題的敏感度和切入角度,異於常人。
這種“異於常人”,恰恰與這次狙擊中展現出的、精準打擊傅氏“社會責任”軟肋的手法,隱隱契合。傅靳言的直覺像一頭躁動的野獸,在胸腔裡咆哮。他需要一個答案,一個直接的、麵對麵的答案。
他拿起內線電話,聲音冷硬如鐵:“聯係星河資本,以商討‘綠洲項目’後續合作為由,邀請他們的特彆藝術顧問冷瀾小姐,下午三點來我辦公室一趟。”
命令下達得突兀且不合常理。一個數十億級彆的項目危機,與一位藝術顧問商討?秦放心中疑惑,但不敢多問,立刻照辦。
下午兩點五十分,冷瀾的身影出現在傅氏總部一樓大廳。她依舊是一身利落的職業裝,深灰色西裝套裙,頭發一絲不苟地挽起,臉上化著精致的淡妝,神情冷靜從容。她的出現,吸引了無數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這位在藍灣酒會上驚豔亮相、又與傅總傳出微妙傳聞的神秘女子,如今直接踏入傅氏的權力核心,難免引人遐想。
在秘書的引導下,她乘坐專屬電梯直達頂樓。電梯門打開的瞬間,走廊儘頭那扇厚重的總裁辦公室大門如同巨獸的嘴巴,散發著無形的壓迫感。
秘書敲開門,通報後便躬身退下。冷瀾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辦公室極其寬敞,裝修是冷硬的現代風格,黑白灰的主色調,線條簡潔利落,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權力與財富的冰冷質感。傅靳言沒有坐在辦公桌後,而是站在那片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她,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城市天際線。午後的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過濾,在他周身投下模糊的光暈,更添幾分深不可測。
“傅總。”冷瀾在距離他數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聲音平靜無波。
傅靳言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同實質的探照燈,瞬間鎖定了她。他沒有請她坐,也沒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題,語氣帶著居高臨下的審問意味:
“冷小姐對‘綠洲項目’的麻煩,有何高見?”
冷瀾迎上他銳利的視線,臉上沒有任何意外或慌亂,仿佛早已料到會有此一問。她微微頷首,語氣專業而疏離:“傅總說笑了。我是藝術顧問,對具體的商業項目和環保技術糾紛,並不精通。此次前來,是應傅總邀請,探討可能的藝術合作範疇。”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將話題牢牢限定在自己的職責範圍內。
傅靳言向前走了兩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藝術顧問?”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如鷹隼般攫住她的眼睛,“但我聽說,冷小姐對環保議題,頗有獨到的見解。不久前在‘可持續未來’藝術展上的發言,很是精彩。”
他果然調查了她!而且連這種小範圍的交流細節都掌握了!冷瀾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臉上依舊維持著鎮定:“個人興趣而已,談不上見解。藝術與環保的結合,是當下的趨勢,作為從業者,有所關注是分內之事。”
“是嗎?”傅靳言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危險的玩味,“那冷小姐認為,企業如何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同時,平衡所謂的‘社會責任’?就像傅氏現在麵臨的困境一樣。”
這是一個極其刁鑽的問題,直指核心,也是在試探她的立場和真實想法。
冷瀾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目光清冷地回視他:“傅總,這個問題,您應該問您的戰略顧問和公關團隊。在我看來,真正的平衡,源於發自內心的敬畏,而非危機來臨時的補救。若初衷隻是為了規避風險,那麼任何精致的包裝,都難以掩蓋內在的裂痕。”
她的回答,帶著一種近乎尖銳的直率,甚至隱含著一絲對傅氏當前處境的諷刺!這絕不是一個普通顧問該有的態度!
傅靳言的瞳孔微微收縮!這種語氣,這種隱藏在專業外表下的鋒芒……像!太像了!像極了蘇晚晴偶爾被逼到極致時,才會流露出的那種帶著刺的倔強!
辦公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兩人對視著,目光在空氣中交鋒,無聲的較量激烈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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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鐘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傅靳言忽然移開視線,轉身走回辦公桌後,坐下。他拿起一份文件,似乎不再關注她,語氣恢複了慣常的淡漠:“冷小姐的觀點,很有意思。合作的事,我會讓項目部與星河資本對接。你可以走了。”
他突然的結束談話,帶著一種揮之即去的隨意,更像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試探,觀察她的反應。
冷瀾心中緊繃的弦稍稍鬆弛,但警惕絲毫未減。她微微躬身,語氣依舊平穩:“好的,傅總。告辭。”
她轉身,邁著從容的步伐走向門口,背脊挺直,沒有絲毫遲疑或留戀。高跟鞋敲擊在地板上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裡清晰可聞,每一步都走得穩定而堅定。
就在她的手觸碰到門把手的那一刻,傅靳言低沉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種漫不經心,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冷瀾耳邊:
“冷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冷瀾的血液瞬間冰涼!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她握住門把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但她沒有回頭,隻是停頓了極短的一瞬,用儘量自然的語氣回答:“傅總說笑了。我想,應該是沒有的。”
說完,她擰開門把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並輕輕帶上了門。
辦公室內,傅靳言看著那扇合攏的門,目光深邃難測。他拿起桌上那份關於冷瀾的報告,指尖在“疑似與墨司辰關係密切”那一行字上,輕輕敲擊著。
剛才她那瞬間的僵硬,雖然極其細微,卻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這個女人,身上絕對有秘密。而解開這個秘密的鑰匙,他似乎……已經握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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