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麵裂開的符文還在冒煙,星髓的餘光在裂縫邊緣跳躍,如同未熄的餘燼。吳浩的劍尖懸在半空,右臂中星髓與寒氣仍在激烈交融,每一塊骨骼都在發出細微的“哢哢”聲,仿佛尚未完成的重塑仍在繼續。他的呼吸沉重,識海中那道金線不再震顫,而是凝成一根貫穿天地的因果之柱,映照出無數斷裂的命格軌跡。
可就在這劍意將發未發之際,異變陡生。
冰層深處,那十具黑甲陰兵的頭盔竟同時裂開,不是被星髓所破,而是自內而外崩出蛛網般的紋路,金藍晶體在顱腔中緩緩旋轉,宛如被某種力量悄然替換。
哢、哢、哢。
腳步聲變了。
不再是十具,而是百具,千具——從四麵八方的冰層裡,黑甲層層疊疊地擠出,甲片摩擦聲如鈍刀刮骨。每一具都扛著長戟,戟尖滴著幽藍色的火,落地即燃,火苗不往上竄,反而貼著冰麵爬行,像活物般蔓延。
空氣驟然凝滯,連寒霧都仿佛被凍結在半空。吳浩瞳孔一縮,右臂的星髓光流猛地炸開一圈,將逼近的火線逼退半尺。
“弑神陣。”他咬牙,聲音低沉如雷,“它們不是來討債的——是來清場的。”
冰麵裂開的符文還在冒煙,吳浩的劍尖懸在半空,星髓的光順著劍刃往下淌,滴一滴,炸一聲。他沒動,不是不想動,是右臂裡的骨頭還在重組,每根神經都像被塞進磨盤裡轉。
“哥!”吳晨曦聲音炸在耳膜上,“它們動了!”
話音落,十具陰兵的頭盔同時裂開,不是被星髓炸碎,是自己從內往外崩出蛛網紋,金藍晶體在顱腔裡旋轉,像換了芯子。
哢、哢、哢。
腳步聲變了。不再是十具,是百具,千具——從四麵八方的冰層裡,黑甲層層疊疊地擠出來,甲片摩擦聲像鈍刀刮骨。每一具都扛著長戟,戟尖滴著幽藍色的火,落地即燃,火苗不往上竄,反而貼著冰麵爬,像活物。
“弑神陣。”吳浩咬牙,右臂一抖,星髓的光流猛地炸開一圈,硬生生把逼近的火線逼退半尺。
顧清寒橫劍在前,寒氣凝成冰牆,可那火一沾牆,冰牆立刻發黑、龜裂,像是被什麼腐蝕了本質。
“不是火。”她聲音繃得像弦,“是寒焰。”
“寒焰?”吳晨曦冷笑,“名字起得挺玄,不還是火?”
“蠢。”吳浩低喝,“寒焰是極北死地的怨念所化,遇熱則強,遇寒則燃。你越凍它,它越旺。”
話音未落,陣型動了。千具幽兵列成九宮格,每一步踏下,地麵符文就亮一道,死氣如潮水般湧來,直撲吳浩右臂。那條剛被星髓重塑的臂骨頓時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鏽釘在往裡鑽。
“操。”他啐了口血沫,“剛修好就拆?”
他抬手,右臂寒氣暴漲,碎冰體質催到極致,指尖凝出九道冰紋,狠狠拍進地麵。冰紋一落,竟與石棺上的符文一模一樣,瞬間結成殘陣。
幽兵攻勢一滯,死氣被凍住三息。
“晨曦!”吳浩吼。
吳晨曦會意,掌心一翻,十八條噬魂劍氣竄出,分彆注入九個符文節點。陣光一閃,裂開一道口子。
“走!”顧清寒拽起寧紅夜就往後撤。
可寧紅夜沒動。她盯著那寒焰,瞳孔縮成針尖,皮膚下的黑色符文開始蠕動,像是要破皮而出。
“紅夜!”顧清寒回頭。
就在這時,寒焰突然暴漲,幽藍色的火舌卷上半空,映出一片扭曲的倒影——火光裡,一個紅衣女將背對戰場,劍尖滴血,轉身時,眉心朱砂痣豔如血珠。
顧清寒的呼吸停了。
那張臉,和寧紅夜一模一樣。
“不可能……”她喉嚨發緊,指尖一抖,寒氣失控,整條右臂瞬間結冰。
她猛地抬手,指甲劃破眉心,血順著鼻梁流下。血滴落地,沒化,反而凝成一朵冰花,花瓣細密,形如彼岸。
“溯影。”她咬牙,血混著寒氣灌入雙目。
火光中的幻象清晰了。
千年前,雪原血戰。她被一劍穿心,釘在冰柱上。那人俯身,摘下她的護心鏡,扔進火堆,鏡麵映出她的臉,也映出對方的——紅衣,眉心朱砂,劍柄纏著黑繩。
正是寧紅夜的佩劍。
“你……”顧清寒抬頭,死死盯住眼前人,“是你殺了我?”
寧紅夜沒回答。她隻是抬起手,寒氣在掌心凝聚,符文在皮膚下暴起,像要衝破血肉。
吳浩察覺不對,猛地回頭:“清寒!彆分神!”
他右臂一震,星髓與碎冰交融,劍骨發出細微的“哢哢”聲。他知道這一劍下去,右臂必廢,壽元折半,可陣不破,誰都走不了。
閉眼。
識海中,沙盤的殘影浮現,裂痕遍布,卻仍投出一道因果線——
三招,可破陣。
代價:右臂永碎,壽損百年。
“值。”他咧嘴,血從嘴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