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初代劍尊斬斷恐懼時，留在心魔身上的印記。不是懲罰，是認可。
“原來……”吳浩喃喃，“你早就選了。”
“我一直都在。”她閉眼，“隻是你從不回頭看。”
沙盤殘意在她體內狂衝，想奪舍，想改寫，想再造一個神。可玄冰螭的魂火死死纏住它，像藤蔓絞住毒蛇。
終於，哢的一聲。
沙盤碎了。
不是化作紅繩，不是變成鎖鏈，而是兩把劍——通體冰晶，劍身刻著蝶形紋路，一左一右，懸浮於空中。
左邊那把，劍柄纏著紅痕般的絲線，直指吳浩心口。
右邊那把，劍格嵌著淚痣狀寶石，對準玄冰螭龍核。
兩劍同時下落。
刺入。
沒有血，沒有痛，隻有一股暖流順著劍身蔓延。吳浩睜眼，看見自己和玄冰螭之間浮現出一條血絲，細如發，卻連著兩人心臟。
契約成了。
不是主仆，不是宿主與心魔，是共擔命運的雙生。
外界，肉瘤停止了脈動。
寧紅夜低頭看手，焦痕還在，可不再滲血。她抬頭，望向顧清寒。
顧清寒也看著她。
兩人沒說話，但都點了點頭。
祭壇邊緣，吳晨曦緩緩睜眼。左眼恢複了顏色，掌心焦痕邊緣，浮現出極淡的蝶形光暈，一閃即逝。
她張了張嘴，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哥，彆變成他們……”
話音落，她昏了過去。
而肉瘤核心，吳浩緩緩抬頭。
他看見迷宮徹底崩塌，那些輪回幻影全化作光點，被兩把冰劍吸了進去。紅痕在胸口發燙，涅盤龍紋在玄冰螭背上流轉，血絲連接處，浮現出一行虛影：
不斷紅線，可育新世
“所以……”他笑了，“你們存了1000年，就等我這個不聽話的？”
玄冰螭沒睜眼，聲音卻在他識海響起：“等的不是你聽話，是等你敢說‘不’。”
他低頭看手。冰魄劍還在，可已不再是唯一的劍。
雙生蝶焰在劍尖燃起，一藍一紅，纏繞升騰。
他抬手，指向外界。
“那我今天就告訴他們——”
話未說完，肉瘤突然劇烈一震。
一道黑影從深處竄出，直撲吳浩後頸——是那縷殘念碎片，上一章鑽進去的，一直沒清乾淨。
它撲向紅痕，想奪舍，想重啟輪回。
可就在觸碰到皮膚的瞬間，涅盤龍紋猛地一亮，血絲一顫，雙生冰劍同時嗡鳴。
黑影慘叫一聲，被硬生生扯進冰劍之中。
劍身裂開一道縫，將它封了進去。
吳浩喘了口氣，抬手抹了把臉。
“下次再敢來……”他盯著劍身裂縫，“老子把你煉成劍穗。”
玄冰螭忽然睜眼，龍瞳映出他身後景象。
他回頭。
肉瘤最深處，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浮現出一扇門。門上刻著鎖形圖騰，正中央，是半枚殘缺的印記——和寧紅夜、顧清寒交疊時凝出的那個，一模一樣。
門縫裡，透出一絲光。
不是白，不是金，是蝶翼般的淡藍，輕輕顫著，像在呼吸。
吳浩邁步向前。
玄冰螭沒攔他。
血絲連接處，傳來一陣溫熱。
他伸手，按上門板。
指尖觸到的瞬間，門內傳來一聲極輕的——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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