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片廢墟邊緣，她自己站著，手裡也握著一把斷劍，劍刃朝天，像是在等誰來取她的命。
她猛地回神。
冰晶開始碎裂。
時間恢複流動。
吳晨曦的劍還沒收回，但她的眼神變了。
“你看見什麼了？”她問。
顧清寒沒答。她抬手，抹掉眼角不知何時流下的血淚，低聲說：“我看見你沒死，但我寧願你死了。”
“這話真喪。”吳晨曦鬆了口氣，把劍收回鞘，“不過我喜歡。”
寧紅夜一直沒動。她看著光網，手指順著因果線滑動，像是在讀一本看不見的書。忽然，她停在某一條上。
“找到了。”她聲音很輕，“真正的開關。”
“什麼？”
“不是血契，不是劍意，是‘認知’。”她抬頭，眼神堅定，“神尊以為它藏得很好，把真相裹在輪回裡，讓人以為弑神是宿命。可隻要有人看穿它是‘囚籠’，不是‘秩序’，閉環就斷了。”
“所以？”林逸問。
“所以我們現在做的事，不是‘破局’。”她笑了，嘴角揚起一抹倔強的弧度，“是告訴所有人——你們被騙了千年。”
她抬起手，掌心血滴落在藍絲上。血沒落下，而是浮在空中，變成一顆紅點，像一顆小小的星辰。
然後，她輕輕一彈。
紅點飛向光網中心，撞上那顆跳動的心臟。
刹那間，輪盤停轉。
所有畫麵凍結。
連顧清寒凍結的時間都開始崩解。
“它知道我們動它了。”寧紅夜後退一步，臉色發白，“最多撐三息。”
“三息夠了。”吳晨曦突然衝上前，一掌拍在冰麵，“晨曦，你不是一直說想當主角嗎？現在機會來了——借我點命！”
她體內噬魂劍體轟然震動，玄冰螭的意識順著冰鱗爬上來，與她的劍意融合。右臂的鱗紋瞬間變深，像是結了一層黑冰。
她拔劍，不是刺向彆人，而是刺向自己心口。
劍尖入肉，鮮血湧出，她卻沒停，反而把劍往裡送了半寸。
“你瘋了？！”林逸怒吼。
“我沒瘋。”她咬牙，嘴角揚起，“我隻是……不想再當配角了。”
血順著劍身流下，在冰麵上畫出一道符。
那符，竟與光網中的某條因果線完全重合。
兩條線，開始共鳴。
寧紅夜眼睛一亮：“成了！”
光網劇烈震顫，輪盤出現裂痕。那顆心臟猛地抽搐，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三息到了。”顧清寒低聲道。
冰晶炸開，時間恢複。
吳晨曦的劍還插在胸口，血流不止，但她笑了。
陳曉琳的冰凰左翼完全展開，悲鳴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光網被撕開一道口子。
口子外，是一片虛無。
但虛無中，有光。
林逸抬頭：“那是……新世界的入口？”
“不是入口。”寧紅夜搖頭，“是‘選擇’。”
她看向吳晨曦：“你還撐得住嗎？”
吳晨曦拔出劍，鮮血噴湧，她用手死死捂住傷口，喘著氣說：“撐不住也得撐。不然我哥白死那麼多次。”
她抬起劍，指向那道裂縫。
“來啊。”她咧嘴一笑，滿嘴是血，“讓我們把這破輪回，砍個對穿。”
顧清寒站到她身邊，劍尖朝天。
林逸扶著陳曉琳，也往前走了一步。
寧紅夜最後看一眼光網中那顆抽搐的心臟，輕聲說：“你吃夠了。”
她抬手，將藍絲纏上指尖，猛地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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