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眼已被紅霧覆蓋，但右手卻本能抬起。焚天雀最後幾根殘羽從她袖中飄出，自動環繞冰凰遊魂，形成一個閉環。
“成了？”林逸啞著嗓子問。
沒人回答。
因為誰都清楚，這隻是延緩死亡。
吳晨曦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道勉強維持的護盾，忽然笑了。笑得有點瘋。
“我一直以為，守住就是贏。”她喃喃道，“守住哥哥的意誌，守住你們的命，守住這個破世界……可結果呢？顧清寒沒了，寧紅夜快燒乾了，我自己也快成個空殼。”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噬魂劍紋正在慢慢褪色。
“可那頭鳥……”她抬頭看向冰凰遊魂，“它早就沒了形，也沒了名，連‘存在’都不在乎了，反而能穿過生死，穩住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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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鬆開劍柄。
“不是要贏。”她輕聲說，“是要放。”
話音落下，她主動切斷了逆轉真核的最後一絲輸出。
護盾立刻出現裂痕。
但詭異的是，冰凰遊魂突然發出一聲無聲的長鳴，雙翼猛然張開。一道貫穿時空的溯光從虛無中浮現，筆直射向未來某個尚未形成的節點——那是新世界的起點，也是舊規則徹底崩塌的地方。
吳晨曦怔住了。
她看見那道光裡，有自己的影子，也有哥哥的，還有寧紅夜、林逸、陳曉琳……所有人，全都站在一片新生的大地上，身後是燃燒殆儘的舊秩序。
她還沒來得及細看，溯光便消失了。
冰凰遊魂的身影也淡了幾分，懸在高空，像是等待什麼。
林逸靠在殘劍上，喉嚨裡擠出一句：“你剛才……是不是乾了件特彆蠢的事？”
“可能吧。”吳晨曦抹了把臉，嘴角帶血，“但我覺得，這次沒選錯。”
陳曉琳閉著眼，忽然開口：“顧清寒……不在了。”
空氣一下子靜了。
吳晨曦心跳漏了一拍。
她迅速側頭看向寧紅夜——那縷光塵還在，但明顯動搖了。情蠱一旦失控，整個精神網絡都會炸。
“她是為了讓我們贏。”吳晨曦盯著寧紅夜的幻影，聲音壓得很低，“把自己塞進了因果斷層，成了新沙盤的基石。這種事……沒法救，也不該救。”
寧紅夜的光影微微晃動。
“所以你就瞞著我？”
“對。”吳晨曦沒躲，“我不讓你知道，是因為你現在比誰都重要。你是最後的情感能量源，是你把我們連在一起的。如果你崩了，我們全得完蛋。”
林逸咳嗽兩聲：“夠狠。”
“不是狠。”吳晨曦搖頭，“是沒辦法。”
她抬頭看向冰凰遊魂，又望向那道消失的溯光。
“但我現在明白了，有些東西，不能一直抓著。比如命，比如人，比如這個世界。”
她彎腰，重新握住劍柄。
劍身沾了血，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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