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落下時,四周突然安靜了。
沒有爆炸,沒有慘叫,隻有一聲輕輕的“嗤”,像熱水澆在雪上。情蠱印記裂開,化作漫天七彩粉末,隨風飄散,映出短暫而絢爛的虹光。
天空中的輪回鎖投影猛地一顫,原本穩定的藍光驟然轉紅,像心跳一樣閃了一下,又一下。
吳晨曦感覺到沙盤穩住了。
那股亂竄的因果力終於歸位,裂縫雖然還沒愈合,但不再擴大。她鬆了口氣,剛想說話,左臂忽然一陣刺癢。低頭一看,幾片細小的冰鱗正從皮膚下鑽出來,泛著淡淡的藍光——這是她與沙盤共鳴加深的征兆,意味著她的命格正在被重新書寫。
她沒管。
目光死死盯著寧紅夜。
寧紅夜跪在地上,咳出一口帶血的霧氣。記憶像潮水般湧回,太多太猛,壓得她頭骨欲裂。她抬手狠狠砸了自己一拳,靠疼痛穩住意識。
“我想起來了……”她聲音發抖,“我被造出來的時候,沒有名字。他們叫我‘第七號篡改者’,任務是植入錯誤因果,讓關鍵人物走上歧路。”
她抬頭,眼神掃過每一個人,最終停在顧清寒臉上:
“顧清寒的仇人本不該是我。真正殺了她師父的,是藏在輪回鎖裡的那團東西——它怕平衡被打破,所以派我去攪局。”
顧清寒站著沒動,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握劍的手微微鬆了一下。那一瞬,她想起了師父臨終前的話:“不要相信命運給你的答案,要看清誰在背後寫這個故事。”
寧紅夜抹了把嘴,繼續說:“每一次輪回,我都被重置記憶,重新投放。三千年來,我殺過你們無數次,也被你們殺過無數次。可這一次……”她頓了頓,望向陳曉琳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悲慟,“有人燒了自己的命,就為了讓我記起來。”
她慢慢站起來,腿還在發抖,但站得筆直。
撿起地上那截斷裂的血咒殘片,扔進還在燃燒的七彩餘燼裡。火焰騰起,凝成一行字,懸在空中:
【寧紅夜,非凶手,乃棋子】
字跡燃燒了幾息,緩緩消散。
她轉向顧清寒,聲音低卻清晰:“接下來這一仗,我不想再被誰操控。如果你還信得過這把槍,我們一起打完。”
顧清寒沒說話。
風卷著雪粒打在兩人之間。
過了幾秒,她抬起手,將長劍橫在胸前,劍尖微微上揚——那是葬劍海舊部之間的禮節,意思是:我與你並肩。
寧紅夜咧了咧嘴,抬手摸了摸後腰的槍柄,動作有些生澀,卻堅定無比。
吳晨曦這時才敢動彈。她伸手探向沙盤,指尖輕觸那溫熱的表麵,發現解封進度停在50,因果鏈更新了一條信息:【情蠱已焚,篡改終止】。
她剛想鬆口氣,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寧紅夜的手腕——皮膚已經恢複如常,可剛才被斬斷的血線位置,隱約浮現出一道極細的金紋,一閃即逝。
她心頭一緊,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提醒,寧紅夜忽然抬頭,望向神殿廢墟之外的某處。
“有人來了。”她說。
語氣平靜,卻帶著獵手般的警覺。
顧清寒立刻抬劍,寒氣勉強聚成一層薄霜附在劍身。吳晨曦咬牙催動沙盤,剛推演出三條防禦路徑,遠處雪坡上便響起密集的腳步聲。
不是人。
是冰傀。
通體由寒冰鑄成,關節嵌著黑色符文,雙眼泛著幽綠光點,成百上千,正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最前麵那隻舉起手臂,掌心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圖案——機械弑神者的戰鬥徽記。
“看來他們不想給我們喘口氣的機會。”吳晨曦冷笑,握緊冰魄劍,指節發白。
寧紅夜活動了下手腕,抽出背後的長槍,槍尖點地,發出清脆一響。
顧清寒往前踏出一步,擋在她身側。
兩人背靠背站著,雪風卷起戰袍和披風,獵獵作響。
吳晨曦抬頭看了眼仍在半空懸浮的吳浩劍影。那道光影微微晃動,劍尖緩緩抬起,指向來襲的冰傀群。
第一隻冰傀躍起撲來,關節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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