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像風從縫隙裡鑽進來,冷得人骨頭都發麻,可又奇怪地透著一絲心疼。
吳晨曦猛地回頭,眼睛瞪大。眼前的光幕還沒徹底消失,殘留的光影還在空氣中飄著,像是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正一點點從時間的裂縫裡漏出來。
她剛想開口問,整個空間突然狠狠一震!那塊沙盤碎片居然自己飛了起來,晃晃悠悠地朝著某個方向飄去。
“它……在回應另一個召喚。”吳浩劍靈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吳晨曦盯著那塊碎片,心裡猛地一緊——剛才的畫麵雖然結束了,但她忽然意識到,真正的答案,可能根本不在她這裡。
而在另一個還沒覺醒的人手裡。
碎片越飛越快,最後“砰”地一聲撞進一團混沌的漩渦裡,激起一圈圈波紋。緊接著,一條細細的、閃著微光的線延伸出來,直直指向遠方——寧紅夜所在的地方。
“有人也在喚醒記憶。”吳浩劍靈喃喃道,“而且……方式和你一樣。”
吳晨曦心口一沉。她終於懂了那句話的意思——“你以為他隻托付了你一個人?”
不是隻有她。
還有彆人。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遠處傳來一陣劇烈的能量波動。沙盤碎片殘存的光芒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模糊的畫麵:寧紅夜跪在地上,手腕上一道金色的紋路正順著血管蔓延,像活了一樣往身體裡鑽。
她咬緊牙關,突然抽出腰間的短刀,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狠狠劃開了自己的胸口——一滴漆黑如墨的血浮了出來,懸在半空,遲遲不落。
“彆攔我。”她的聲音都在抖,“這東西……藏得太久了。”
陳曉琳衝上去,指尖剛碰到那滴血,掌心立刻炸出一隻火焰雀影,火舌螺旋般纏繞而上。那滴黑血劇烈震動,好像裡麵有東西在掙紮。
下一秒,吳晨曦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現場。她看著寧紅夜胸前那滴詭異的黑血,左臂上的鱗片突然燙得像要燒起來。她沒躲,反而抬起手,用噬魂劍輕輕劃破手腕,一縷帶著寒氣的血滑落,精準地滴進那滴黑血中。
嗡——!
沙盤碎片自動飛來,貼在兩滴血交彙的地方,光幕瞬間展開。
畫麵晃了晃,出現一個雪夜。
荒村,破廟,火把搖曳。一個女人抱著嬰兒縮在角落,滿臉是淚。門外傳來腳步聲,很輕,卻讓空氣都凝固了。
門被推開。
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戴著兜帽,隻能看見半截蒼白的下巴。他抬手,刀鋒映著火光,冷得不像人間該有的東西。
女人尖叫,死死護住孩子。
刀落下。
鮮血濺到女嬰手腕上,一顆細小的金屬顆粒隨著血滲進皮膚,悄無聲息。
“這是……”陳曉琳瞳孔一縮,“情蠱?”
“不是蠱。”吳晨曦盯著那人的背影,聲音發冷,“是芯片。用來篡改因果的。”
話音未落,黑衣人忽然側頭,一道冰藍色的紋路從眉心劃到耳後,在火光下閃了一下。
吳晨曦呼吸一滯。
那紋路,和她左臂鱗片的走向,一模一樣。
“再放一遍。”她低聲說。
畫麵重播,定格在黑衣人轉身的瞬間。陳曉琳催動焚天雀的火焰照亮投影,火光一閃,兜帽掀開一角——高挑的眉骨,挺直的鼻梁,鋒利的唇線。
那是吳晨曦的臉。
隻是更冷,眼裡沒有一點溫度。
“三分像。”陳曉琳喃喃,“這不是巧合。”
“是他。”吳晨曦握緊劍柄,“初代劍尊計劃裡的執行者——玄衣使。”
話音剛落,黑霧翻湧,光幕邊緣開始扭曲。一股陰冷的氣息從深處擴散開來,仿佛有人在暗處冷笑。
“你以為……看懂了?”那聲音沙啞得像鐵鏽摩擦,“你以為那些記憶,是真的?”
吳晨曦抬頭,冷冷道:“玄冰螭,你躲夠了吧。”
虛空微微震動,一團濃稠的黑霧緩緩凝聚,隱約能看見龍首的輪廓。它沒完全現身,隻睜開一隻泛紅的眼睛。
“本座當年奉命行事。”它冷笑,“清理汙染血脈,確保輪回純淨。寧紅夜的母親,本就是祭品。”
“所以你就讓她背上弑神者的罪名?”吳晨曦一步踏前,“讓她殺那麼多人,瘋那麼多年?”
“不是我讓她殺。”黑霧輕輕波動,“是你們給她的記憶,逼她不得不殺。”
一直沉默的吳浩劍靈忽然抬手,肩頭閃過一道冰藍蝶翼的殘影。他沒說話,雙袖一揮,寒氣如潮水般鋪開,瞬間凝成一麵半透明的冰牆,把黑霧擋在外麵。
“你想說的,”他聲音平靜,“就留在裡麵說。”
冰牆成型刹那,黑霧猛然膨脹,想要衝破封鎖。可那層冰牆薄得像紙,卻紋絲不動。
“你撐不了多久。”黑霧譏諷道,“你隻剩一口氣,連實體都沒有,憑什麼封我?”
吳浩劍靈沒答,右手按上冰牆。一點寒光從掌心蔓延,迅速織成一張極細的冰絲網,每一根都連著沙盤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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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這個。”他說。